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
“七公子,不必客气。”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,拍了拍睡去的孩子,转身交给卫风行,叮嘱:“这几日天气尚冷,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,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,出入多加衣袄——如若有失,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微微一躬身,忽然间出手将她连着大氅横抱起来。。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。
“话音未落,一击重重落到他后脑上将他打晕。!”
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,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——其实,在你抱着她在雪原上狂奔的时候,她已然死去。!
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
“小夜……”站在冰上的人回过身来,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提灯女子,忽然叹息了一声,对着她缓缓伸出了手,发出了一声低唤,“是你来了吗?”
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,开口:“渡穴开始,请放松全身经脉,务必停止内息。”。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““唉。”霍展白忍不住叹了口气。!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旋妙风的手臂在大氅里动了一下,从马上一掠而下,右手的剑从中忽然刺出。。
“忽然间,黑暗裂开了,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,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!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!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
“急怒交加之下,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,踉跄着冲了过去,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,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,旋即瘫软在地。!
薛紫夜停笔笑了起来:“教王应该先问‘能不能治好’吧?”。
“所以,落到了如今的境地。。
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。
那个女人在冷笑,眼里含着可怕的狠毒,一字字说给被钉在玉座上的老人:“二十一年前,我父王败给了回鹘国,楼兰一族不得不弃城流亡——而你收了回鹘王的钱,派出杀手冒充马贼,沿路对我们一族赶尽杀绝!!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“紫夜,我将不日北归,请在梅树下温酒相候。!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
——怎么了?难道妙水临时改了主意,竟要向薛紫夜下手?!。
“如今,难道是——。
推开窗的时候,她看到了杨柳林中横笛的白衣人。妙风坐在一棵杨柳的横枝上,靠着树,正微微仰头,合起眼睛吹着一支短短的笛子,旖旎深幽的曲子从他指尖飞出来,与白衣蓝发一起在风里轻轻舞动。……
妙水?薛紫夜一怔,抬头看着瞳,嘴角浮现出一丝复杂的笑意——那个女人心机深沉,然而瞳竟和自己一样,居然也天真到相信这种人的承诺。
薛紫夜眼睛瞬间雪亮,手下意识地收紧:“教王?”
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,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,叹息着:“多么可惜啊,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,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,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?”。
这种欲雪的天气,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,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,猜拳行令的,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“只是睡了一觉,昨天夜里那一场对话仿佛就成了梦寐。。
““快走!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,拔出了雪地里的剑,霍然抬首,一击斩破虚空!。
薛紫夜用尽全力戳着土,咳嗽着。开始时那些冻土坚硬如铁,然而一刀一刀地挖下去,匕首下的土地开始松软,越到后来便越是轻松。一个时辰后,一个八尺长三尺宽的土坑已然挖好。!
“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……”
“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。
他得马上去看看薛紫夜有没有事!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!
——她只不过离开了短短的瞬间,然而对黑暗里的他而言却恍惚过去了百年。那样令人绝望的黑暗,几乎令人失去生存的勇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