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沫儿身体越来越差,近一个月全靠用人参吊着气,已经等不得了!”他喃喃道,忽地抬起头看着她,“龙血珠我已经找到——这一下,药方上的五味药材全齐了,你应该可以炼制出丹药了吧?”
走到门口的人,忽地真的回过身来,迟疑着。
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。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。
“他躺在床上,微微怔了一下:“恭喜。”!”
“雅弥!”薛紫夜心胆欲碎,失声惊呼,“雅弥!”。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!
对于医者而言,凶手是永远不受欢迎的。
“什么!”霜红失声——那一瞬间,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。
在她逐渐模糊的视线里,渐渐有无数细小的光点在浮动,带着各种美丽的颜色,如同精灵一样成群结队地飞舞,嬉笑着追逐。最后凝成了七色的光带,在半空不停辗转变换,将她笼罩。。
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,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,静静凝望了很久,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,轻轻握紧。。
“虽然经过惨烈的搏杀,七剑中多人负伤,折损大半,但终归也带回了魔教教王伏诛、五明子全灭的消息。一时间,整个中原武林都为之震动,各大门派纷纷奔走相告,弹冠相庆。!
死了?!瞳默然立于阶下,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。
旋“明介!”她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,“明介!”。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!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!
谁也没有想到,乌里雅苏台雪原上与鼎剑阁七剑的那一站,就是他一生的终结篇章——昆仑大光明宫五明子里的妙风使,就在这一日起,从武林永远消失了踪迹。
“耳畔忽然有金铁交击的轻响——他微微一惊,侧头看向一间空荡荡的房子。他认出来了:那里,正是他童年时的梦魇之地!十几年后,白桦皮铺成的屋顶被雪压塌了,风肆无忌惮地穿入,两条从墙壁上垂落的铁镣相互交击,发出刺耳的声音。!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“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“当时参与屠杀的,还有妙风使。”妙水冷笑,看着薛紫夜脸色苍白下去,“一夜之间,杀尽了全村上下一百三十七人——这是教王亲口对我说的。呵呵。”!
“好。”黑夜里,那双眼睛霍然睁开了,断然说了一个字。。
“他们早已不再是昔年的亲密无间的姐弟。时间残酷地将他们分隔在咫尺的天涯,将他们同步地塑造成不同的人:二十多年后,他成了教王的护身符,没有感情也没有思想;而她却已然成了教王的情人,为了复仇和夺权不择手段——。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“总好过,一辈子跪人膝下做猪做狗。!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她被那股柔和的力道送出三尺,平安落地。只觉得背心一麻,双腿忽然间不能动弹。。
“里面只有一支簪、一封信和一个更小一些的锦囊。。
其实,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,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,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……
“呵……”她低头笑了笑,“哪有那么容易死。”
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
霍展白忽然间有些愤怒——虽然也知道在这样的生死关头,这种愤怒来的不是时候。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风从车外吹进来,他微微咳嗽,感觉内心有什么坚硬的东西在一分分裂开。。
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。
薛紫夜一惊,撩起了轿帘,同样刹那间也被耀住了眼睛——冰雪上,忽然盛放出了一片金光!!
““这个东西,应该是你们教中至宝吧?”她扶着他坐倒在地,将一物放入他怀里,轻轻说着,神态从容,完全不似一个身中绝毒的人,“你拿好了。有了这个,日后你想要做什么都可以随心所欲了,再也不用受制于人……”……”
“明日,便要去给那个教王看诊了……将要用这一双手,把那个恶魔的性命挽救回来。然后,他便可以再度称霸西域,将一个又一个少年培养为冷血杀手,将一个又一个敌手的头颅摘下。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“辛苦了,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,无不抱歉,“廖……”!
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