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果能一直这样就好了……生命是一场负重的奔跑,他和她都已经疲惫不堪,那为什么不停下片刻,就这样对饮一夜?这一场浮生里,一切都是虚妄和不长久的,什么都靠不住,什么都终将会改变,哪怕是生命中曾经最深切的爱恋,也抵不过时间的摧折和消磨。
他长长舒了一口气,负手看着冬之馆外的皑皑白雪。
如果没有迷路,如今应该已经到了乌里雅苏台。。
是,是谁的声音?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!”
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“风,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,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,“这是我的瞳。”!
瞳?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,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
深夜的夏之园里,不见雪花,却有无数的流光在林间飞舞,宛如梦幻——那是夜光蝶从水边惊起,在园里曼妙起舞,展示短暂生命里最美的一刻。
他盯着飞翩,小心翼翼地朝后退了三尺,用眼角余光扫了一下雪地,忽然全身一震。薛紫夜脸朝下匍匐在雪里,已然一动不动。他大惊,下意识地想俯身去扶起她,终于强自忍住——此时如果弯腰,背后空门势必全部大开,只怕一瞬间就会被格杀剑下!。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她颓然坐倒在阁中,望着自己苍白纤细的双手,出神。!
薛紫夜慢慢安静下去,望着外面的夜色。。
旋于是,他便隐姓埋名地留了下来,成为廖谷主的关门弟子。他将对武学的狂热转移到了医学上,每日都把自己关在春之园的藏书阁里,潜心研读那满壁的典籍:《标幽》《玉龙》《肘后方》《外台秘要》《金兰循经》《千金翼方》《千金方》《存真图》《灵柩》《素问难经》……放下屠刀,立地成佛。。
“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!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!
没留意到他迅速温暖起来的表情,南宫老阁主只是低头揭开茶盏,啜了一口,道:“听人说薛谷主近日去世了,如今当家的又是前任的廖谷主了——也不知道那么些年她都在哪里藏着,徒儿一死,忽然间又回来了,据说还带回一个新收的徒……”
“她下了地走到窗前。然而曲子却蓦然停止了,仿佛吹笛者也在同一时刻陷入了沉默。!
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。
““这个,恕难从命。”薛紫夜冷冷的声音自轿帘后传出。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哈哈哈,”霍展白一怔之后,复又大笑起来,策马扬鞭远远奔了出去,朗声回答,“这样,也好!”!
——那样的一生,倒也是简单。。
“她俯身在冰面上,望着冰下的人。入骨的寒意让她止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,琉璃灯在手里摇摇晃晃,在冰上折射出流转的璀璨光芒。。
“带我出去看看。”她吩咐,示意一旁的小橙取过猞猁裘披上。。
“这、这是怎么回事!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,跳了起来。!
妙风无言,微微低头。。
“呵,妙风使好大的口气。”夏浅羽不忿,冷笑起来,“我们可不是八骏那种饭桶!”。
“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然而就在那一掌之后,教王却往后退出了一丈之多,最终踉跄地跌入了玉座,喷出一口血来。……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
她看定了那个来访的白衣剑客,忽地一笑:“可是,她最终拿它来救了一个不相干的孩子。”。
白发苍苍的老者挽着风姿绰约的美人,弯下腰看着地上苦痛挣扎的背叛者,叹息着:“多么可惜啊,瞳。我把你当做自己的眼睛,你却背叛了我——真是奇怪,你为什么敢这样做呢?”。
“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,有些担心,“你自己撑得住吗?”。
“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。
“跟我走!”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,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,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。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,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。!
“一轮交击过后,被那样狂烈的内息所逼,鼎剑阁的剑客齐齐向外退了一步。……”
““想自尽吗?”教王满意地微笑起来,看来是终于击溃他的意志了。他转动着金色的手杖,“但这样也太便宜你了……七星海棠这种毒,怎么着,也要好好享受一下才对。”。
榻上的人细微而急促地呼吸着,节奏凌乱。。
一个人坐在黑暗里,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!
“没有。”迅速地搜了一遍,绿儿气馁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