把霍展白让进门内，她拿起簪子望了片刻，微微点头：“不错，这是我离开药师谷时留给紫夜的。如今她终于肯动用这个信物了？”

    然而，那个女子的影子却仿佛深刻入骨，至死难忘。

    大光明宫？！。

    而每个月的十五，他都会从秣陵鼎剑阁赶往临安九曜山庄看望秋水音。。

    ““打开得早了或者晚了，可就不灵了哦！”她笑得诡异，让他背后发冷，忙不迭地点头：“是是！一定到了扬州就打开！”！”

    然而不等他看清楚那个旅客是男是女，厚厚的棉质门帘被猛然掀开，一阵寒风卷入，一个人踉跄地冲入城门口的驿站内。。

    瞳？那一瞬间薛紫夜触电一样抬头，望向极西的昆仑方向。！

    那曲子散入茏葱的碧色中，幽深而悲伤。

    “哈哈哈……女医者，你的勇敢让我佩服，但你的愚蠢却让我发笑。”妙水大笑，声音在空旷的大殿里回荡，无比地得意，“一个不会武功的人，凭什么和我缔约呢？约定是需要力量来维护的，否则就是空无的许诺。”

    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，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？。

    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然后，九这样转过身，离去，不曾再回头。！

    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，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。

    旋可是人呢？人又怎么能如此简单地活下去？。

    “夏浅羽放下烛台，蹙眉道：“那药，今年总该配好了吧？”！

    然而抬起头，女医者却忽然愣住了——！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，随即低声：“是。”

    “黑暗而冰冷的牢狱，只有微弱的水滴落下的声音。！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
    “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手指一紧，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，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，终于低声开口：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？”。

    妙水在一侧望着，只觉得心惊——被击溃了吗？瞳已然不再反抗，甚至不再愤怒。那样疲惫的神情，从未在这个修罗场的杀手脸上看到过！！

    “秋水！”他脱口惊呼，抢身掠入，“秋水！”。

    “她看了他一眼，怒喝：“站起来！楼兰王的儿子，就算死也要像个男子汉！”。

    他追向那个少年，那个少年却追着自己的两个同伴。。

    ““哈……有趣的小妞儿。”黑衣马贼里，有个森冷的声音笑了，“抓住她！”！

    一侧头，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
    “啊？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，睁开眼，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，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，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，护着她前行。。

    “走到门口的人，忽地真的回过身来，迟疑着。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，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，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，“八骏已下山。”……

    那样漆黑的雪狱里，隐约有无数的人影，影影绰绰附身于其间，形如鬼魅。

    一切灰飞烟灭。

    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，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，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，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，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雪鹞从脚爪上啄下了那方手巾，挂在梅枝上，徘徊良久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霍展白踉跄倒退，颓然坐倒，全身冰冷。。

    他在半梦半醒之间嘀咕着，一把将那只踩着他额头的鸟给撸了下去，翻了一个身，继续沉入美梦。最近睡得可真是好啊，昔日挥之不去的往日种种，总算不像梦魇般地缠着他了。！

    “他有些苦痛地抱住了头，感觉眉心隐隐作痛，一直痛到了脑髓深处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瞳默然一翻手，将那枚珠子收起：“事情完毕，可以走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瞳，药师谷一别，好久不见。”霍展白沉住了气，缓缓开口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愣住——沐春风之术会从内而外地改变人的气质和性格，让修习者变得圆融宁和，心无杂念，那种微笑，也就是这样由内而外自然流露出来的。而从一开始看到妙风起，她就知道他十多年来修习精深，已然将本身气质与内息丝丝入扣地融合在一起了。！

    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，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，又喝了一口药酒，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，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，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