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

    “那么，快替她看看！”他来不及多想，急急转过身来，“替她看看！”

    瞳闪电般地望了他一眼，针一样的尖锐。。

    梅花如雪而落，梅树下，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，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。

    “瞳在黑暗中苦笑起来——还有什么办法呢？这种毒，连她的师祖都无法解开啊。！”

    在黑暗里坐下，和黑暗融为一体。。

    “妙空使！”星圣女娑罗惊呼起来，掩住了嘴。！

    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，如王姐最后的要求，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，他总是微笑着，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，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

    瞳术！听得那两个字，他浑身猛然一震，眼神雪亮。

    妖瞳摄魂？！只是一刹那，她心下恍然。。

    手无寸铁的她，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，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。。

    ““有其主人必有其鸟嘛。”霍展白趁机自夸一句。！

    他走到窗边，推开窗子看下去，只见一队花鼓正走到了楼下，箱笼连绵，声势浩大。一个四十来岁的胡人骑着高头大马，在玲珑花界门口停了下来，褐发碧眼，络腮胡子上满脸的笑意，身后一队家童和小厮抬着彩礼，鞭炮炸得人几乎耳聋。。

    旋其实，就算是三日的静坐凝神，也是不够的。跟随了十几年，他深深知道玉座上那个人的可怕。。

    “她渐渐感觉到无法呼吸，七星海棠的毒猛烈地侵蚀着她的神志，脑海变成了一片空白。她眼睛里露出恐惧的神色——她知道这种毒会让人在七天内逐步地消失意识，最终变成一个白痴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醒来的时候，日头已然上三竿。！

    没有现身，更没有参与，仿佛只是一个局外人。

    “千里之外，一羽雪白的鸟正飞过京师上空，在紫禁城的风雪里奋力拍打着双翅，一路向北。！

    瞳终于站起，默然从残碑前转身，穿过了破败的村寨走向大道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，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？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？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，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。

    “谷主好气概，”教王微笑起来，“也不先诊断一下本座的病情？”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，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！

    他一个人承受这种记忆已然足够，何苦再多一个人受折磨？。

    “那样寥寥几行字，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嗯。”妙风微笑，“在遇到教王之前，我不被任何人需要。”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，扯过外袍覆上，径自走出门外。！

    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
    她走到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身侧，弯腰抬起他的下颌。对方脸上在流血，沾了一片白玉的碎片——她的脸色霍地变了，捏紧了那片碎片。这个人……好像哪里看上去有些不寻常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就在那一刀落空的刹那，女子脸色一变，刀锋回转，毫不犹豫地刺向了自己的咽喉。。

    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，在雪中沉默，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……

    “……”霍展白的身子一瞬间僵硬。

    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，看着廖青染，口吃道，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？”

    “婊子也比狗强。”妙水冷笑着松开了他的头发，恶毒地讥诮。。

    ——毕竟，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，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。

    “那么，这几日来，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，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？。

    “已经是第几天了？。

    教王的手忽然瞬间加力，金针带着血，从脑后三处穴道里反跳而出，没入了白雪。！

    “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，是想杀了他！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
    这种症状……这种症状……。

    二十多年后，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，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！

    他不能再回到那个白雪皑皑的山谷里，留在了九曜山下的小院里，无论是否心甘情愿——如此的一往情深百折不回，大约又会成为日后江湖中众口相传的美谈吧？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