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所以，下手更不能容情。

    妙风低下了眼睛：“我只是想下去替王姐收殓遗骨。”。

    难怪多年来，药师谷一直能够游离于正邪两派之外，原来不仅是各方对其都有依赖，保持着微妙的平衡，也是因为极远的地势和重重的机关维护了它本身的安全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，随即低声：“是。”！”

    “年轻时拼得太狠，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，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，拜月教也不再挑衅，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，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
    老人一惊，瞬间回过头，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。！

    谷主已经有很久没有回这里来了……她天赋出众，勤奋好学，又有着深厚的家学渊源，十四岁师从前代药师廖青染后，更是进步一日千里，短短四年即告出师，十八岁开始正式接掌了药师谷。其天赋之高，实为历代药师之首。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咯咯……看哪，连瞳都受不住呢。”妙水的声音在身侧柔媚地响起，笑意盈盈，“教王，七星海棠真是名不虚传。”。

    “她抬头看了妙风一眼，忽然笑了一笑，轻声：“好了。”！

    梅花如雪而落，梅树下，那个人对着她笑着举起手，比了一个猜拳的手势。。

    旋而风雪里，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。。

    “这，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？！

    “妙水使？”薛紫夜一惊，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！

    瞳的眼神微微一动，沉默。沉默中，一道白光闪电般地击来，将她打倒在地。

    “忽然间他心如死灰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，颓然地将酒放下，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
    “铜爵的断金斩？！。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大光明宫那边，妙水和修罗场的人，都还在等待着他归来——！

    可是，就算是这样……又有什么用呢？。

    “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，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
    “风行，”他对身侧的同僚低唤，“你有没有发现，一路上我们都没有遇到修罗场的人？”。

    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！

    “还算知道痛！”看着他蹙眉，薛紫夜更加没好气。。

    “点子扎手。”瞳有些不耐烦，“霍展白在那儿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张苍白的脸已经变为可怖的青色，一只手用力抓着他的肩膀，另一只手探了出来，一直保持着张开的姿势，微微在空气里痉挛，似乎想要用尽全力抓住什么。。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……

    “追风，白兔，蹑景，晨凫，胭脂，出来吧，”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，缓缓开口，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，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，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，“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——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，一起联手上吧！”

    她医称国手，却一次又一次地目睹最亲之人死亡而无能为力。

    窗外大雪无声。。

    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

    ““不！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，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，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
    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，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，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，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，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，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，只要他活着一日，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。

    “你知道吗？药师谷的开山师祖，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！

    “轿子抬起的瞬间，忽然听得身后妙风提高了声音，朗朗道：“在下来之前，也曾打听过——多年来，薛谷主不便出谷，是因为身有寒疾，怯于谷外风雪。是也不是？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可此刻，怎么不见妙风？。

    他没有再说话，只是默默地匍匍着，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，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，也没想到报复，只是想这样趴着，什么话也不说，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……一瞬间，他唇边露出了一个稍纵即逝的笑意。！

    “你该走了。”薛紫夜看到他从内心发出的笑意，忽然感觉有些寥落，“绿儿，马呢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