药师谷……在这样生死一线的情况下,他却忽然微微一怔。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
“不过你也别难过——这一针直刺廉泉穴,极准又极深,她走的时候必然没吃太多的苦。”女医者看过了咽喉里的伤,继续安慰——然而在将视线从咽喉伤口移开的刹那,她的声音停顿了。“这、这是……”。
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!。
“自己的心愿已然快要完结,到底有没有什么方法,可以为她做点什么?!”
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如果你还在,徒儿也不至于如今这样孤掌难鸣。!
“一两个月?”他却变了脸色,一下子坐了起来,“那可来不及!”
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,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
“你……怎么了?”终于还是忍不住,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,“伤口恶化了?”。
夏之园里,薛紫夜望着南方的天空,蹙起了眉头。。
“――然而,百年之后,他又能归向于何处?!
“沫儿的病症,紫夜在信上细细说了,的确罕见。她此次竭尽心力,也只炼出一枚药,可以将沫儿的性命再延长三月。”廖青染微微颔首,叹息道,“霍七公子,请你不要怪罪徒儿——”。
旋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“南宫老阁主前去药师谷就医的时候,新任盟主尽管事务繁忙,到底还是陪了去。!
——难道,竟是那个人传来的消息?他、他果然还活着吗!!
——明介,我绝不会再让你回那个黑暗的地方去了。
“他忽然笑了起来:今夕何夕?!
“七星海棠!”薛紫夜苍白的脸色在黑暗中显得无比惨怛。。
“那个女子无声地点头,走过来。。
“起来!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,来不及睁开眼睛,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!。
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!
他默然抱剑,微一俯身算是回答。。
“白。白。还是白。。
“起来!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,来不及睁开眼睛,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!。
“然而,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:“若是如此,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!”!
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,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。
——那件压在他心上多年的重担,也总算是卸下了。沫儿那个孩子,以后可以和平常孩子一样地奔跑玩耍了吧?而秋水,也不会总是郁郁寡欢了。已经很久很久,没有看过这个昔日活泼明艳的小师妹露出笑颜了啊……。
“也只有这样,方能保薛紫夜暂有一线生机。。
妙风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,他下意识地跨出一步想去阻止,却又有些迟疑,仿佛有无形的束缚。……
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,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,急促地呼吸。
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,妖媚神秘,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,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
唉……对着这个戴着微笑面具、又没有半分脾气的人,她是连发火或者抱怨的机会都找不到——咬了一口软糕,又喝了一口药酒,觉得胸口的窒息感稍稍散开了一些。望着软糕上赫然的两个手印,她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——那样高深的绝学却被用来加热残羹冷炙,当真是杀鸡用牛刀了。。
“妙水使,何必交浅言深。”她站起了身,隐隐不悦,“时间不早,我要休息了。”。
“妙风不明白她的意思,只是微笑。。
“向北、向北、向北……狂风不断卷来,眼前的天地一片空白,一望无际——那样的苍白而荒凉,仿佛他二十多年来的人生。他找不到通往乌里雅苏台的路,几度跌倒又踉跄站起。尽管如此,他却始终不敢移开抵在她后心上的手,不敢让输入的内息有片刻的中断。。
或许,霍展白说得对,我不该这样地强留着你,应让你早日解脱,重入轮回。!
“——她知道,那是七星海棠的毒,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。
她伸出手去探着他顶心的百汇穴,发现那里果然已经不再有金针:“太好了!”。
“咦,这是你主人寄给谷主的吗?”霜红揉着眼睛,总算是看清楚了,嘀咕着,“可她出谷去了呢,要很久才回来啊。”!
“好!”同伴们齐声响应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