还没睡醒的人来不及应变,就这样四脚朝天地狼狈落地,一下子痛醒了过来。
“妙水!”她失声惊呼——那个蓝衣女子,居然去而复返了!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。
那个寂静的夜晚,他和那个紫衣女子猜拳赌酒,在梅树下酣睡。在夜空下醒来的瞬间,他陡然有了和昔年种种往事告别的勇气,因为自己的生命已然注入了新的活力。。
“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,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,无所顾忌地哭,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,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,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;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,等良人的归来;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,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,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!”
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,急促地喘息,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,咯咯,一定要活下去啊!”。
纤细的腰身一扭,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,娇笑:“如今,这里归我了!”!
“我来。”妙风跳下车,伸出双臂接过,侧过头望了一眼路边的荒村——那是一个已然废弃多年的村落,久无人居住,大雪压垮了大部分的木屋。风呼啸而过,在空荡荡的村子里发出尖厉的声音。
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
霍展白一得手,心念电转之间,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!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,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。。
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“霍展白眼色变了变——谁下的手,居然连薛紫夜都无法治疗?!
“妙风!”她脱口惊呼起来,一个箭步冲过去,扳住了他的肩头,“让我看看!”。
旋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“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!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!
应该是牢狱里太过寒冷,她断断续续地咳嗽起来,声音清浅而空洞。
“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,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,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,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: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,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!
这哪是当年那个风流倜傥、迷倒无数江湖女子的卫五公子?分明是河东狮威吓下的一只绵羊。霍展白在一旁只看得好笑,却不敢开口。。
“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,将左手放到她手心,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。。
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!
无论是对于霍展白、明介还是雅弥,她都已经尽到了全力。。
““可你的孩子呢?”霍展白眼里有愤怒的光,“沫儿病了八年你知道吗?他刚死了你知道吗?”。
“风,抬起头,”教王坐回了玉座上,拄着金杖不住地喘息,冷冷开口,“告诉我,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?这个女人,和瞳有什么关系?”。
“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,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!!
他默然颔首,眼神变了变:从未露面过——那么大概就是和妙水传来的消息一样,是因为修习失败导致了走火入魔!。
这个八年前就离开中原武林的人,甚至还不知道自己有一个无法见到的早夭的儿子吧?。
“她站在风里,感觉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,寒意遍体。。
纤细的腰身一扭,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,娇笑:“如今,这里归我了!”……
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,眼神亮如妖鬼,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
“啊!”她一眼望过去,忽然间失声惊呼起来——
“看到了吗?这就是瞳!”。
他无论如何想不出,以瞳这样的性格,有什么可以让他忽然变卦!。
“所以,你放心,我一定会尽全力把明介治好。。
“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。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!
“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……”
““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。”教王回头微笑,慈祥有如圣者,“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,本座清理门户,也是理所应当——”。
霍展白起身欲追,风里忽然远远传来了一句话——。
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!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