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应景地耷拉下了眼皮，做了一个苦脸：“能被花魁抛弃，也算我的荣幸。”

    她狂奔而去，却发现那是一条死路。

    “哦？”霍展白有些失神，喃喃着，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？”。

    她看也不看，一反手，五支银针就甩在了他胸口上，登时痛得他说不出话来。。

    “他笑了，缓缓躬身：“还请薛谷主随在下前往宫中，为教王治伤。”！”

    没有人知道，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，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，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，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
    “哟，好得这么快？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，望着他腹部的伤口，“果然，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？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？”！

    仿佛想起了什么，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，一分也刺不下去。

    他不敢离远，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，低声问：“还好吗？”

    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，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，然而他一声不吭。。

    一个苍老的妇人拿着云帚，在阶下打扫，忽地听到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。。

    ““风，把他追回来。”教王坐在玉座上，戴着宝石指环的手点向那个少年，“这是我的瞳。”！

    自从她出师以来，就很少再回到这个作为藏书阁的春之庭了。。

    旋“啊！杀人了！怪物……怪物杀人了！”远处的孩子们回过头看到了这可怕的一幕，一起尖叫起来，你推我挤踉踉跄跄地跑开了。那个汉人女孩被裹在人群中，转瞬在雪地上跑得没了踪影。。

    “侍女们吃惊地看着大氅里裹着的那具尸体，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——这、这不是湖下冰封的那个少年吗？多少年了，如今，谷主居然将他从冰下挖了出来？！

    纵虎归山……他清楚自己做了一件本不该做的事，错过了一举将中原武林有生力量全部击溃的良机。！

    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

    “南宫老阁主是他的恩人，多年来一直照顾提携有加，作为一个具有相应能力的后辈，他实在是不应该也不忍心拒绝一个老人这样的请求。然而……！

    她想问出那颗龙血珠，在叛变失败后去了哪里！。

    “瞳？他要做什么？。

    那，也是他八年来第三次提出类似的提议。。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！

    那人的声音柔和清丽，竟是女子口声，让差吏不由微微一惊。。

    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，醉薰薰地笑了，“是啊，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，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，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，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
    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！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，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，原来都是真的！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。

    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！

    廖青染嘴角一扬，忽地侧过头在他额角亲了一下，露出小儿女情状：“知道了。乖乖在家，等我从临安带你喜欢的梅花糕来。”。

    他忽然笑了起来：今夕何夕？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释然，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。

    怎么可以？怎么可以忘记呢？……

    瞳用力抓住薛紫夜的双手，将她按在冰冷的铁笼上，却闭上了眼睛，急促地呼吸，仿佛胸中有无数声音在呼啸，全身都在颤抖。短短的一瞬，无数洪流冲击而来，那种剧痛仿佛能让人死去又活过来。

    这、这是怎么回事！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，跳了起来。

    用这样一把剑，足以斩杀一切神魔。。

    然而话音未落，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，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，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！同时，他侧身一转，背对着飞翩，护住怀里的人，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！。

    “那一瞬间，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，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。

    “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，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。

    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，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！

    “薛紫夜怔怔地看着他站起，扯过外袍覆上，径自走出门外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——她的笑容在眼前反复浮现，只会加快他崩溃的速度。。

    “你没事？”他难得收敛了笑容，失惊。。

    “不许杀他！”看到教徒上来解开金索拖走昏迷的人，薛紫夜再一次尖叫起来。！

    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，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，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，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，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