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
他很快消失在风雪里,薛紫夜站在夏之园纷飞的夜光蝶中,静静凝望了很久,仿佛忽然下了一个决心。她从发间拿下那一枚紫玉簪,轻轻握紧。。
然而,她却很快逝去了。。
“他霍然回首,扫视这片激斗后的雪地,剑尖平平掠过雪地,将剩余的积雪轰然扫开。雪上有五具尸体,加上更早前被一剑断喉的铜爵和葬身雪下的追电,一共是七人——他的脸色在一瞬间苍白:少了一具尸体!!”
然而,他却在她没有察觉的时候,就挣脱了命运给他套上的枷锁。。
神志恍惚之间,忽然听到外面雪里传来依稀的曲声——!
“六弟?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,望着霍展白,“谁是你兄弟?”
整整冥思苦想了一个月,她还是无法治愈那个孩子的病,只好将回天令退给了他们。然而抵不过对方的苦苦哀求,她勉强开出了一张药方。然后,眼前的这个男子就开始了长达八年的浪迹和奔波。
那一瞬间,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,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,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,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。
令她诧异的是,这一次醒来,妙风居然不在身侧。。
“廖谷主沉默了许久,终于缓缓点头——!
奇怪的是,修罗场的杀手们却并未立刻上来相助,只是在首领的默许下旁观。。
旋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“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!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
“其出手之快,认穴之准,令人叹为观止。!
“七公子,不必客气。”廖青染却没有介意这些细枝末节,拍了拍睡去的孩子,转身交给卫风行,叮嘱:“这几日天气尚冷,千万不可让阿宝受寒,所吃的东西也要加热,出入多加衣袄——如若有失,回来看我怎么收拾你!”。
“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。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。
是谁,能令枯木再逢春?!
得了准许,他方才敢抬头,看向玉座一侧被金索系着的那几头魔兽,忽然忍不住色变。。
“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那一夜雪中的明月,落下的梅花,怀里沉睡的人,都仿佛近在眼前,然而,却仿佛镜像的另一面永远无法再次触及。。
“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!
雅弥微笑: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,说,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廖青染没想到,自己连夜赶赴临安,该救的人没救,却要救另一个计划外的人。。
“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,却不敢还手。。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……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
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
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杨柳林里,她才明白过来方才是什么让她觉得不自然——那张永远微笑着的脸上,不知何时,居然泯灭了笑容!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将瞳重新放回了榻上,霜红小心地俯下身,探了探瞳的头顶,舒了口气:“还好,金针没震动位置。”。
“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他重新把手放到了药枕上,声音带着可怕的压迫力:“那么,有劳薛谷主了。”!
“只有少量的血流出来。……”
“薛紫夜走出去的时候,看到妙水正牵着獒犬,靠在雪狱的墙壁上等她。。
五十招过后,显然是急于脱身,妙风出招太快,连接之间略有破绽——墨魂剑就如一缕黑色的风,从妙风的剑光里急速透了过来!。
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!
“有请薛谷主!”片刻便有回话,一重重穿过殿中飘飞的经幔透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