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
薛紫夜一时间说不出话——这是梦吗?那样大的风沙里,却有乌里雅苏台这样的地方;而这样的柳色里,居然能听到这样美妙的笛声。
薛紫夜侧头看着他,忽然笑了一笑:“有意思。”。
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,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,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。
““你——”不可思议地,他回头看着将手搭在他腰畔的薛紫夜。!”
睡去之前,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,喃喃道:“霍七,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。
“我会替她杀掉现任回鹘王,帮她的家族夺回大权。”瞳冷冷地说着。!
在六剑于山庄门口齐齐翻身下马时,长久紧闭的门忽然打开,所有下人都惊讶地看到霍七公子正站在门后——他穿着一件如雪的白衣,紧握着手里纯黑色的墨魂剑,脸上尚有连日纵酒后的疲惫,但眼神却已然恢复了平日的清醒冷锐。
没有回音。
——院墙外露出那棵烧焦的古木兰树,枝上居然孕了一粒粒芽苞!。
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,目眩神迷。。
“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!
想来,这便是那位西域的胡商巨贾了。。
旋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。
““嗯,”薛紫夜忍住了咳嗽,闷闷道,“用我平日吃的那服就行了。”!
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!
故国的筚篥声又在记忆里响起来了,幽然神秘,回荡在荒凉的流亡路上。回鹘人入侵了家园,父王带着族人连夜西奔,想迁徙往罗普重建家园。幼小的自己躲在马背上,将脸伏在姐姐的怀里,听着她用筚篥沿路吹响《折柳》,在流亡的途中追忆故园。
“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!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。
“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不想见她……不想再见她!或者,只是不想让她看见这样的自己——满身是血,手足被金索扣住,颈上还连着獒犬用的颈环,面色苍白,双目无神,和一个废人没有两样!。
怎么办?!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“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。
一声呼哨,半空中飞着的雪鹞一个转折,轻轻落到了他的肩上,转动着黑豆一样的眼珠。
“——卫五,是的,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!
然而,身后的声音忽然一顿:“若是如此,妙风可为谷主驱除体内寒疾!”。
难道是……难道是沫儿的病又加重了?。
“贴身随从摇摇头:“属下不知——教王出关后一直居于大光明殿,便从未露面过。”。
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……
那是楼兰的《折柳》,流传于西域甚广。那样熟悉的曲子……埋藏在记忆里快二十年了吧?
然而,那个蓝发的人已经到了她身后。
你,从哪里来?。
“是武林中人吧。”年轻一些的壮丁凝望着一行七人的背影,有些神往,“都带着剑哪!”。
“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。
““一次?”霍展白有些诧异。。
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!
“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……”
“另外,有六柄匕首,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。
他虽然看不见,却能感觉到薛紫夜一直在黑暗中凝望着自己,叫着那个埋葬了十二年的名字。。
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!
他一瞬间打了个寒战。教王是何等样人,怎么会容许一个背叛者好端端地活下去!瞳这样的危险人物,如若不杀,日后必然遗患无穷,于情于理教王都定然不会放过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