十五日,抵达西昆仑山麓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。
薛紫夜刹那间便是一惊:那、那竟是教王?。
““我看得出,姐姐她其实是很喜欢你得。”瞳凝望着他,忽然开口,“如果不是为了救我,她此刻,定然已经坐在这里和你共饮。”!”
“好!”看了霍展白片刻,瞳猛然大笑起来,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,“你们可以走了!”。
“呵……”黑暗里,忽然听到了一声冷笑,“终于,都来了吗?”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
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。
天亮得很慢,雪夜仿佛长得没有尽头。。
“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!
“沫儿?沫儿!”他只觉五雷轰顶,俯身去探鼻息,已然冰冷。。
旋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。
“妙风拥着薛紫夜,在满天大雪中催马狂奔。!
世人都知道他痴狂成性,十几年来对秋水音一往情深,虽伊人别嫁却始终无怨无悔。然而,有谁知道他半途里却早已疲惫,暗自转移了心思。时光水一样地退去了少年时的痴狂,他依然尽心尽力照料着昔日的恋人,却已不再怀有昔时的狂热爱恋。!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
“妙水在高高的玉座上俯视着底下,睥睨而又得意,忽地怔了一下——有一双眼睛一直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,含着说不出的复杂感情,深不见底。!
醒来的时候,荒原上已然冷月高悬,狼嚎阵阵。。
“听了许久,她示意侍女撩开马车的帘子,问那个赶车的青年男子:“阁下是谁?”。
薛紫夜却没有片刻停歇,将火折子别在铁笼上,双手沾了药膏,迅速抹着。。
霍展白一惊,沉默着,露出了苦笑。!
他忽然抬起手,做了一个举臂当头拍向自己天灵盖的手势!。
“他不敢离远,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,低声问:“还好吗?”。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。
““呃?”他忽然清醒了,脱口道,“怎么是你?”!
“这样又看又摸,如果我是女人,你不负责我就去死。”霍展白恢复了平日一贯的不正经,涎着脸凑过来,“怎么样啊,反正我还欠你几十万诊金,不如以身抵债?你这样又凶又贪财的女人,除了我也没人敢要了。”。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十二年前她已经失去了雪怀,今日怎么可以再失去明介?。
那具尸体,竟然是日圣女乌玛!……
“雅弥!”她大吃一惊,“站住!”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
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“是的,我还活着。”黑夜里那双眼睛微笑起来了,即使没有用上瞳术也令人目眩,那个叛乱者在黑暗里俯下身,捏住了回鹘公主的下颌,“你很意外?”。
“看到霍展白的背影消失在如火的枫林里,薛紫夜的眼神黯了黯,“刷”的一声拉下了帘子。房间里忽然又暗了下去,一丝的光透过竹帘,映在女子苍白的脸上。。
“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,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,瞳拔出滴血的剑,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,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:“你想知道原因?很简单:即便是我这样的人,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。
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,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!
“霜红没有阻拦,只是看着他一剑剑砍落,意似疯狂,终于掩面失声:如果谷主不死……那么,如今的他们,应该是在梅树下再度聚首,把盏笑谈了吧?……”
“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。
“谷主!谷主!”绿儿跑得快要断气,撑着膝盖喘息,结结巴巴说,“大、大事不好了……谷口、谷口有个蓝头发的怪人,说要见您……”。
他听到那个冷月下的女子淡淡开口,无喜无怒:“病人不该乱跑。”!
已经二十多天了,霍展白应该已经到了扬州——不知道找到了师傅没?八年来,她从未去找过师傅,也不知道如今她是否还住在扬州。只盼那个家伙的运气好一些,能顺利找到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