夏浅羽放下烛台,蹙眉道:“那药,今年总该配好了吧?”
听到这个名字,妙风脸上的笑容凝滞了一下,缓缓侧过头去。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。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。
“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!”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怎么……怎么又是那样熟悉的声音?在哪里……在哪里听到过吗?!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
“嚓!”那一剑刺向眉心,霍展白闪避不及,只能抬手硬生生去接。
听得那一番话,霍展白心里的怒气和震惊一层层地淡去。。
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。
““老五?!”!
“她……葬在何处?”终于,霍展白还是忍不住问。。
旋瞳垂下了眼睛,看着她走过去。两人交错的瞬间,耳畔一声风响,他想也不想地抬手反扣,手心霍然多了一枚蜡丸。抬起头,眼角里看到了匆匆隐没的衣角。那个女人已经迅速离去了,根本无法和她搭上话。。
“风雪如刀,筋疲力尽的她恍恍惚惚地站起,忽然间眼前一黑。!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!
他微微舒了口气。不过,总算自己运气不错,因为没来得及赶回反而躲过一劫。
““呵。”他笑了笑,“被杀?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!
那一瞬间,他想起了遥远得近乎不真实的童年,那无穷无尽的黑夜和黑夜里那双明亮的眼睛……她叫他弟弟,拉着他的手在冰河上嬉戏追逐,那样地快乐而自在——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,才能让那种短暂的欢乐在生命里再重现一次?。
“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他望着不停自斟自饮的霍展白,忽然间低低叹息——你,可曾恨我?如果不是我,她不会冒险出谷:如果不是我将她带走,你们也不会在最后的一刻还咫尺天涯……。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“追风,白兔,蹑景,晨凫,胭脂,出来吧,”妙风将手里的剑插入雪地,缓缓开口,平日一直微笑的脸上慢慢拢上一层杀气,双手交叠压在剑柄上,将长剑一分分插入雪中,“我知道是瞳派你们来的——别让我一个个解决了,一起联手上吧!”。
“哼,”瞳合上了眼睛,冷笑,“婊子。”。
“妙风望着那颗珠子,知道乃是极珍贵的药,一旦服下就能终结自己附骨之蛆一样发作的寒毒。然而,他却只是微笑着,摇了摇头:“不必了。”!
廖青染转身便往堂里走去:“进来坐下再说。”。
她俯身温柔地在他额上印下一个告别的吻,便头也不回地离开。。
“在他被瞳术定住的瞬间,黑夜里一缕光无声无息地穿出,勒住了他的咽喉。。
“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”……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
骏马已然累得倒在地上口吐白沫,他跳下马,反手一剑结束了它的痛苦。驻足山下,望着那层叠的宫殿,不做声地吸了一口气,将手握紧——那一颗暗红色的龙血珠,在他手心里无声无息地化为齑粉。
他想追上去,却无法动弹,身体仿佛被钉住了。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“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。
“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“嗯。”他应了一声,感觉一沾到床,眼皮就止不住地坠下。!
“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……”
“妙风一惊——这个女子,是要拿这面圣火令去换教王什么样的许诺?。
仿佛被人抽了一鞭子,狂怒的人忽然间安静下来,似是听不懂她的话,怔怔望向她。。
薛紫夜恼怒地推开他的手臂,然而一夜的寒冷让身体僵硬,她失衡地重重摔落,冰面咔啦一声裂开,宛如一张黑色的巨口将她吞噬。!
他……又在为什么而悲伤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