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杀气太重的人，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，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，她看着妙风，有些好奇，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？”

    “你？”他转头看着她，迟疑着，“你是医生？”

    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，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！。

    “是的，薛谷主因为行刺教王而被杀——”他轻轻开口，声音因为掺杂了太多复杂的感情反而显得平静，“不过，她最终也已经得手——是以廖前辈不必再有复仇一念。种种恩怨，已然在前辈到来之前全部了断。”。

    “玉座下的獒犬忽然咆哮起来，弓起了身子，颈下的金索绷得笔直，警惕地望着这个闯入的不速之客。它被金索系在玉座下的波斯地毯上，如一只灰色的牛犊。！”

    “嘎——”忽然间，雪里传来一声厉叫，划破冷风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沉默，许久许久，开口：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！

    然而他的手心里，却一直紧紧握着那一枚舍命夺来的龙血珠。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惊骇的呼声响彻了大殿，“是你！”。

    她侧过身，望着庭外那一株起死回生的古木兰树，一字一顿道：。

    “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，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，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！

    “嗯。”薛紫夜应了一声，有些担心，“你自己撑得住吗？”。

    旋“滚！等看清楚了，你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死了——他的眼睛，根本是不能看的！。

    ““还好，脉象未竭。”在风中凝伫了半晌，谷主才放下手指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！

    “王姐，小心！”耳边忽然听到了一声低呼，她被人猛拉了一把，脱离了那力量的笼罩范围。妙风在最后一刹及时掠到，一手将妙水拉开，侧身一转，将她护住，那一击立刻落到了他的背上！

    “但，那又是多么荒谬而荒凉的人生啊。！

    她缓缓醒转，妙风不敢再移开手掌，只是一手扶着她坐起。。

    “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，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，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，甚至，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，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。

    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，让他心里骤然一震——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，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！这样的眼睛……这样的眼睛……记忆里……。

    他微微侧头，望向雪后湛蓝的天空，叹了一口气。！

    “奇怪……”妙水有些难以理解地侧过头去，拍了拍獒犬的头，低语，“她不怕死，是不是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如果可以选择，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，殊无半点喜悦，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，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？我可不行。”。

    “抓住了，我就杀了你！”那双眼睛里，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，“杀了你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他、他拿着十面回天令！”绿儿比画着双手，眼里也满是震惊，“十面！”！

    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“我说过了，救我的话，你会后悔的。”他抬头凝视着她，脸上居然恢复了一丝笑意，“我本来就是一个杀人者——和你正好相反呢，薛谷主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是，瞳公子。”她听到有人回答，声音带着轻笑，“这个女人把那些人都引过来了。”。

    沉吟之间，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：“大家小心！”……

    猛烈的风雪几乎让他麻木。

    一语未落，她急速提起剑，一挥而下！

    这、这是怎么回事！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，跳了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啊——”药师谷的女子们何曾见过如此惨厉场面，齐齐失声尖叫，掩住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“薛紫夜并不答应，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
    “在她将他推离之前，妙风最后提了一口气，翻身抱着她稳稳落到了天门之前。。

    “你们当我是去开杂货店吗？”拎起马车里款式各异的大衣和丁零当啷一串手炉，薛紫夜哭笑不得，“连手炉都放了五个！蠢丫头，你们干脆把整个药师谷都装进去得了！”！

    ““谷主。”她忍不住站住脚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薛紫夜微微一怔，低头的瞬间，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怔，顿时感觉全身上下的伤口一起剧痛起来，几乎站不住身体。。

    当薛紫夜步出谷口，看到那八匹马拉的奢华马车和满满一车的物品后，不由吃惊地睁大了眼睛：大衣，披肩，手炉，木炭，火石，食物，药囊……应有尽有，琳琅满目。！

    他不敢离远，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，低声问：“还好吗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