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啪”的一声响,一团柔软的东西扔到了笼中,竟是蛇皮缠着人皮,团成一团。
那一块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舞,上面的几行字却隐隐透出暖意来:
“你……”她愕然望着他,不可思议地喃喃,“居然还替他说话。”。
她拿着翠云裘,站在药圃里出神。。
“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!”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“呵……”她低头笑了笑,“哪有那么容易死。”!
的确是简单的条件。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,忽然提出和解,却不由让人费解。
这一次他们的任务只在于剿灭魔宫,如果半途和妙风硬碰硬地交手,只怕尚未到昆仑就损失惨重——不如干脆让他离开,也免得多一个阻碍。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“呵,”灯火下,那双眼睛的主人笑起来了,“不愧是霍七公子。”。
“妙风微微蹙起了眉头——所谓难测的,并不只是病情吧?还有教中那些微妙复杂的局面,诸多蠢蠢欲动的手下。以教王目下的力量,能控制局面一个月已然不易,如果不尽快请到名医,大光明宫恐怕又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了!!
——那,是克制这种妖异术法的唯一手段。。
旋霍展白听得最后一句,颓然地将酒放下,失神地抬头凝望着凋零的白梅。。
“他来不及多问,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!
妙风大惊,连忙伸手按住她背后的灵台穴,再度以“沐春风”之术将内息透入。!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
““好吧,我答应你,去昆仑替你们教王看诊——”薛紫夜拂袖站起,望着这个一直微笑的青年男子,竖起了一根手指,“但是,我有一个条件。”!
西出阳关,朔风割面,乱雪纷飞。。
“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重新戴上青铜面具,便又恢复到了妙空使的身份。。
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!
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“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,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,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。
在连接乐园和大光明宫的白玉长桥开始断裂时,却有一条蓝色的影子从山顶闪电般掠下。她手里还一左一右扶着两个人,身形显得有些滞重,所以没能赶得及过桥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!
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““好!”他伸出手来和瞳相击,“五年内,鼎剑阁人马不过雁门关!”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……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十五日,抵达西昆仑山麓。。
自从走出那片冷杉林后,眼前就只余下了一种颜色。。
“霍展白明显地觉得自己受冷落了——自从那一夜拼酒后,那个恶女人就很少来冬之馆看他,连风绿、霜红两位管事的大丫头都很少来了,只有一些粗使丫头每日来送一些饭菜。。
““不救他,明介怎么办?”薛紫夜仰起头看着她,手紧紧绞在一起,“他会杀了明介!”。
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,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!
“他怔住,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,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……”
“霍展白全身微微一震:瞳?魔教大光明宫排位第一的神秘杀手?。
“咕。”雪鹞歪着头看了看主人,忽地扑扇翅膀飞了出去。。
“展白!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,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,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,“展白,别走!”!
然后,九这样转过身,离去,不曾再回头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