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风,看来……你真的离开修罗场太久了……”一行碧色的血从他嘴角沁出,最后一名杀手缓缓倒下,冷笑着,“你……忘记‘封喉’了吗?”
“如果可以选择,我宁可像你一样终老于药王谷――”霍展白长长吐出胸中的气息,殊无半点喜悦,“但除非像你这样彻底地死过一次,才能重新随心所欲地生活吧?我可不行。”
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很多年了,他们相互眷恋和倚赖,在每一次孤独和痛苦的时候,总是想到对方身畔寻求温暖——这样的知己,其实也足可相伴一生吧?。
“暮色初起的时候,霍展白和廖青染准备南下临安。!”
一口血从他嘴里喷出,在雪上溅出星星点点的红。。
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!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
“公子还是不要随便勉强别人的好。”不同于风绿的风风火火,霜红却是镇定自如,淡淡然,“婢子奉谷主之命来看护公子,若婢子出事,恐怕无人再为公子解开任督二脉间的‘血封’了。”
雪鹞仿佛明白了主人的意思,咕噜了一声振翅飞起,消失在茫茫的风雪里。。
“畜生。”薛紫夜双手渐渐颤抖,咬着牙一字一字出口,“畜生!”。
“他没有再去看——仿佛生怕自己一回头,便会动摇。!
“为什么还要来!”他失去控制地大喊,死死按着她的手,“你的明介早就死了!”。
旋雪花如同精灵一样扑落到肩头,顽皮而轻巧,冰冷地吻着他的额头。妙风低头走着,压制着体内不停翻涌的血气,唇角忽然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——是的,也该结束了。等明日送她去见了教王,治好了教王的病,就该早早地送她下山离去,免得多生枝节。。
“在一个破败的驿站旁,薛紫夜示意妙风停下了车。!
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?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!
她僵在那里,觉得寒冷彻心。
“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,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:天地希声,雪梅飘落,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,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!
“救了教王,只怕对不起当年惨死的摩迦全族吧?”。
“他的声音疲惫而嘶哑:“大路朝天,各走一边。”。
里面有一条细细的蛇探出头来,吞吐着红色的信子。。
“你没看到我一剑平天下的雄姿英发嘛……我可是昔年被鼎剑阁主亲授墨魂剑的人啊!”他翻了翻白眼,举起了身侧纯黑的佩剑炫耀。!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“瞳急促地呼吸着,整个人忽然“砰”的一声向后倒去,在黑暗里一动不动。。
为什么要学医呢?廖谷主问他:你只是一个杀人者。。
“虽然时辰尚未到,白衣的妙风已然提前站在了门外等候,静静地看着她忙碌准备,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帘:“薛谷主,教王吩咐属下前来接谷主前去大殿。”!
“不好意思。”他尴尬地一笑,收剑入鞘,“我太紧张了。”。
“瞳!”刹那间,两人同时惊呼。。
“然而,她的梦想,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“还是这群宝贝好,”教王回过手,轻轻抚摩着跪在玉座前的瞳,手一处一处地探过他发丝下的三枚金针,满意地微笑:“瞳,只要忠于我,便能享用最美好的一切。”……
解开血封?一瞬间,他眼睛亮如闪电。
“属下斗胆,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!”他俯身,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
摘下了“妙空”的面具,重见天日的徐重华对着同伴们展露笑容,眼角却有深深的刻痕出现,双鬓斑白——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,已然让这个刚过而立之年的男子过早地衰老了。。
“妙风使!”僵持中,天门上已然有守卫的教徒急奔过来,看着归来的人,声音欣喜而急切,单膝跪倒,“您可算回来了!快快快,教王吩咐,如果您一返回,便请您立刻去大光明殿!”。
““薛谷主吗?”看到了她手里的圣火令,教王的目光柔和起来,站起身来。。
“瞳低低笑了起来:“那是龙血珠的药力。”。
那一瞬,妙水霍然转身,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:“一起走!”!
“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,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?……”
““嗯。”霜红叹了口气,“手法诡异得很,谷主拔了两枚,再也不敢拔第三枚。”。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——毕竟,从小到大这么多年来,他从来未曾公然反抗过教王。!
“雪怀……”忽然之间,听到她喃喃说了一句,“冷……好冷啊……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