劫后余生的她独居幽谷,一直平静地生活,心如止水,将自己的一生如落雪一样无声埋葬。
他在说什么?瞳公子?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明介……我一定,不会再让你待在黑暗里。”。
“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!”
忽然间,霍展白记起了那一日在乌里雅苏台雪原上和妙风的狭路相逢——妙风怀里那个看不到脸的人,将一只苍白的手探出了狐裘,仿佛想在空气中努力地抓住什么。。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!
前任谷主廖青染重返药王谷执掌一切,然而却从不露面,凡事都由一个新收的弟子打点。
“呵,谢谢。”她笑了起来,将头发用一支金簪松松挽了个髻,“是啊,一个青楼女子,最好的结局也无过于此了……有时候我也觉得自己和别的姐妹不一样,说不定可以得个好一些的收梢。可是就算你觉得自己再与众不同,又能怎样呢?人强不过命。”
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,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!。
两者之间,只是殊途同归而已。。
“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!
室内弥漫着醍醐香的味道,霍展白坐在窗下,双手满是血痕,脸上透出无法掩饰的疲惫。。
旋“小夜姐姐?”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,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,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,喃喃道,“都是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”。
“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!
“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?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?”!
“明介,你从哪里来?”她一直一直地凝视着他半开的眼睛,语音低沉温柔。
“怎么会变成这样?怎么会变成这样呢?!
“果然是你们。”妙风的剑钉住了雪下之人的手臂,阻止他再次雪遁,冷冷开口道,“谁的命令?”。
“不到片刻,薛紫夜轻轻透出一口气,动了动手指。。
忽然间,黑暗裂开了,光线将他的视野四分五裂,一切都变成了空白。。
“她……她……”霍展白僵在那里,喃喃开口,却没有勇气问出那句话。!
“找到了!”沉吟间,却又听到卫风行在前头叫了一声。。
“妙风在乌里雅苏台的雪野上踉跄奔跑,风从耳畔呼啸而过,感觉有泪在眼角渐渐结冰。他想起了二十多年前的那一夜,五岁的他也不曾这样不顾一切地奔跑。转眼间,已经是二十多年。。
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。
“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!
他说得很慢,说一句,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,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光顾着对付教王,居然把这个二号人物给冷落了!教王死后,这个人就是大光明宫里最棘手的厉害人物,必须趁着他还不能动弹及早处置,以免生变。。
“瞳的眼神渐渐凝聚: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,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。
妙风怔了许久,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,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,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,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,苍白而安详,仿佛只是睡去了。……
在星宿海的那一场搏杀,假戏真做的他,几乎真的把这个人格杀于剑下。
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,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
“那么,快替她看看!”他来不及多想,急急转过身来,“替她看看!”。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。
“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。
“南宫老阁主松了一口气,拿起茶盏:“如此,我也可以早点去腰师谷看病了。”。
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,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。望着那一点红,他全身一下子冰冷,再也无法支持,双膝一软,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以手掩面,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。!
“没有人看到瞳是怎样起身的,只是短短一瞬,他仿佛就凭空消失了。而在下一个刹那,他出现在两人之间。所有的一切都戛然而止——暗红色的剑,从徐重华的胸口露出,刺穿了他的心脏。……”
“妙风抱着垂死的女子,在雪原上疯了一样地狂奔,雪落满了蓝发。。
薛紫夜看了他一眼,终于忍下了怒意:“你们要检查我的药囊?”。
那是他第一次直呼她的名字,薛紫夜怔了怔,忽地笑了起来:“好好的一树梅花……真是焚琴煮鹤。你是不是想告诉我,你其实真的很厉害?”!
薛紫夜一步一步朝着那座庄严森然的大殿走去,眼神也逐渐变得凝定而从容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