虽然，我更想做一个想你那样、伴着娇妻幼子终老的普通人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，面色狰狞如鬼。

    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
    他霍然一惊——不要担心教王？难道、难道她要……。

    “其实，在三天前身上伤口好转的时候，他已然可以恢复意识，然而却没有让周围的人察觉——他一直装睡，装着一次次发病，以求让对方解除防备。！”

    那是寂寞而绝望的笑——他的一生铁血而跌宕，从修罗场的一名杀手一路血战，直到君临西域对抗中原武林，那是何等的风光荣耀。。

    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，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，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！

    晨凫倒在雪地里，迅速而平静地死去，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，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

    “不过，教王无恙。”教徒低着头，补充了一句。。

    “你……怎么了？”终于还是忍不住，她开口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，“伤口恶化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。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，而只是缓缓地、一步步地逼近，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，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。！

    无法遗忘，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。

    旋妙水离开了玉座，提着滴血的剑走下台阶，一脚踩在妙风肩膀上，倒转长剑抵住他后心，冷笑：“妙风使，不是我赶尽杀绝——你是教王的心腹，我留你的命，便是绝了自己的后路！”。

    “然而用尽全力，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！

    他走下十二玉阙，遥遥地看到妙水和明力两位从大殿后走出，分别沿着左右辇道走去——向来，五明子之中教王最为信任明力和妙风：明力负责日常起居，妙风更是教王的护身符，片刻不离身侧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蹙起了眉头，蓦然抽回了手。

    ““谷主错了，”妙风微笑着摇头，“若对决，我未必是瞳的对手。”！

    她将圣火令收起，对着妙风点了点头：“好，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一惊，闪电般回过头去，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他诧异地抬起头，却看到一道雪亮的光急斩向自己的颈部！。

    她用颤抖的手将碎土撒下。夹杂着雪的土，一分分地掩盖上了那一张苍白的脸——她咬着牙，一瞬不移地望着那张熟悉的脸。这把土再撒下去，就永远看不到了……没有人会再带着她去看北极光，没有人在她坠入黑暗冰河的瞬间托起她。！

    冰层在一瞬间裂开，利剑直切冰下那个人的脸。。

    “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明白她是在临走前布置一个屏障来保护自己，瞳忽地冷笑起来，眼里第一次露出锋锐桀骜的神情。。

    “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，点了点头，“等我片刻，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！

    “请妈妈帮忙推了就是。”柳非非掩口笑。。

    “圣火令？！”薛紫夜一眼看到，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！”霍展白一惊，下意识地脱口。。

    “我昏过去多久了？”她仰头问，示意小晶将放在泉边白石上的长衣拿过来。……

    到了现在再和他说出真相，她简直无法想象霍展白会有怎样的反应。

    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，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，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，若有所思，“其实，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，你觉得幸福吗？”

    失去了支撑，他沉重地跌落，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
    那个害怕黑夜和血腥的孩子终于在血池的浸泡下长大了，如王姐最后的要求，他再也不曾流过一滴泪。无休止的杀戮和绝对的忠诚让他变得宁静而漠然，他总是微笑着，似乎温和而与世无争，却经常取人性命于反掌之间。。

    “——她知道，那是七星海棠的毒，已然开始侵蚀她的全身。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何处是归途？。

    说到最后一句，他的眼里忽然泛出一丝细微的冷嘲，转瞬消散。！

    “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她怔在昆仑绝顶的风雪里，忽然间身子微微发抖：“你别发疯了，我想救你啊！可我要怎样，才能治好你呢……雅弥？”。

    霜红的笔迹娟秀清新，写在薛紫夜用的旧帕子上，在初春的寒风里猎猎作响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，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。望着那一点红，他全身一下子冰冷，再也无法支持，双膝一软，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，以手掩面，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。！

    侍女们讷讷，相顾做了个鬼脸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