是的，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

    风绿和霜红一大早赶过来的时候，看到了不可思议的一幕：小姐居然裹着毯子，在霍展白怀里安静地睡去了！霍展白将下颌支在她的顶心，双臂环着她的腰，倚着梅树打着瞌睡，砌下落梅如雪，凋落了两人一身。雪鹞早已醒来，却反常地乖乖地站在架子上，侧头看着梅树下的两个人，发出温柔的咕咕声。

    他的心，如今归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她不解地望着他：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，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躺在床上，微微怔了一下：“恭喜。”！”

    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，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。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！

    “呵。”然而晨凫的眼里却没有恐惧，唇角露出一丝讽刺的笑，“风，我不明白，为什么像你这样的人，却甘愿做教王的狗？”

    “哦，我忘了告诉你，刚给你喝了九花聚气丹，药性干烈，只怕一时半会儿没法说话。”薛紫夜看着包得如同粽子一样的人在榻上不甘地瞪眼，浮出讥诮的笑意，“乖乖地给我闭嘴。等下可是很痛的。”

    这样相处的每一刻都是极其珍贵的——。

    然而，她的梦想，在十三岁那年就永远地冻结在了漆黑的冰河里。。

    “所以，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！

    “妙风！”她脱口惊呼起来，一个箭步冲过去，扳住了他的肩头，“让我看看！”。

    旋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，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，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，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，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
    ““柳非非柳姑娘。”他倦极，只是拿出一个香囊晃了晃。！

    “第一柄，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，将莫问剑掷向屋顶，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！

    这样一刀格毙奔马的出手，应该是修罗场里八骏中的追电！

    ““秋水！”他脱口惊呼，抢身掠入，“秋水！”！

    她变了脸色：金针封脑！。

    “飘飞的帷幔中，蓝衣女子狐一样的眼里闪着快意的光，看着目眦欲裂的老人，“是啊……是我！薛紫夜不过是引开你注意力的幌子而已——你这种妖怪一样的人，光用金针刺入，又怎么管用呢？除非拿着涂了龙血之毒的剑，才能钉死你啊！”。

    种种恩怨深种入骨，纠缠难解，如抽刀断水，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。

    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！

    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，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
    “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，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
    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。

    “妙风站着没有动，却也没有挣开她的手。！

    ——刚才他不过是用了乾坤大挪移，硬生生将百汇穴连着金针都挪开了一寸，好让这个女人相信自己是真的恢复了记忆。然而毕竟不能坚持太久，转开的穴道一刻钟后便复原了。。

    瞳有些怔住了，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。

    “他陪着她站到了深宵，第一次看到这个平日强悍的女人，露出了即使醉酒时也掩藏着的脆弱一面，单薄的肩在风中渐渐发抖。而他只是默然弯下腰，掉转手里伞的角度，替她挡住那些密集卷来的雪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望了一眼那十枚回天令，冷冷道：“有十个病人要看？”……

    他缓缓跪倒在冰上，大口地喘息着，眼眸渐渐转为暗色。

    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，开口：“渡穴开始，请放松全身经脉，务必停止内息。”

    双手，居然已经可以动了？。

    一侧头，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。

    “他也不自觉地抬起头来，刹那间，连呼吸也为之一窒——。

    “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。

    她一边唠叨，一边拆开他脸上的绷带。手指沾了一团绿色的药膏，俯身过来仔仔细细地抹着，仿佛修护着一件价值连城的艺术品。！

    “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，全身一震：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？……”

    “――然而，百年之后，他又能归向于何处？。

    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，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
    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，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，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！

    “不杀掉，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，淡然开口，眼里没有丝毫喜怒，更无愧疚，“而且，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，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