——有什么……有什么东西,已然无声无息地从身边经过了吗?
她俯下身捡起了那支筚篥,反复摩挲,眼里有泪水渐涌。她转过头,定定看着妙风,却发现那个蓝发的男子也在看着她——那一瞬间,她依稀看到了多年前那个躲在她怀里发抖的、至亲的小人儿。
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。
“明年,我将迎娶星圣女娑罗。”瞳再大醉之后,说出了那样一句话。。
“妙风没有说话,仿佛也不知道怎么回答,脸色苍白,没有一丝笑容。!”
“雅弥!雅弥!”她扑到地上,将他的头抱在自己的怀里,呼唤着他的乳名。。
廖青染俯身一搭脉搏,查看了气色,便匆忙从药囊里翻出了一瓶碧色的药:“断肠散。”!
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“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!
“冒犯了。”妙风叹了口气,扯过猞猁裘将她裹在胸口,跃上马背,一手握着马缰继续疾驰,另一只手却回过来按在她后心灵台穴上,和煦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入,低声道:“如果能动,把双手按在我的璇玑穴上。”。
旋在他不顾一切地想挽回她生命的时候,她为什么要自行了断?为什么!。
““小夜姐姐?”回忆忽然和眼前重合了,他抓住了面前人的手,忽然间觉得疲倦和困乏,喃喃道,“都是假的……都是假的……”!
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!
那个坐在黑暗深处的的青年男子满身伤痕,四肢和咽喉都有铁镣磨过的血痕,似是受了不可想象的折磨,苍白而消瘦,然而却抬起了眼睛扬眉一笑。那一笑之下,整个人仿佛焕发出了夺目的光——那种由内而外的光不仅仅通过双瞳发出,甚至连没有盯着他看的人,都感觉室内光芒为之一亮!
““给我先关回去,三天后开全族大会!”!
“为什么……”青铜面具从脸上铮然落下,露出痛苦而扭曲的脸,徐重华不可思议地低头看着胸口露出的剑尖,喃喃着,“瞳,我们说好了……说好了……”。
“——二十多年的死寂生活,居然夺去了他流露感情的能力!。
那些怒潮汹涌而出,从心底冲入了他的颅脑,再从他的眼中如雨一般坠落。。
“圣火令?!”薛紫夜一眼看到,失声惊呼。!
雪瞬间纷飞,掩住了那人的身形。。
“她的血一口口地吐在了地面上,染出大朵的红花。。
“看到了吗?这就是瞳!”。
“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!
他无法回答,只是在风雪里解下猞猁裘,紧紧拥住那个筋疲力尽的女医者。猞猁裘里的女子在慢慢恢复生气,冻得发抖的身子紧紧靠着他的胸口,如此地信任而又倚赖——。
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。
“没有人比他更了解那个修罗场的杀手之王。瞳是极其危险的人,昔年教王要他不离左右地护卫,其实主要就是为了防范这个人。。
她微笑着望着他:“霍七公子,不知你心底的执念,何时能勘破?”……
不等他辨明这一番话里的真真假假,她已走到榻前,拈起了金针,低下头来对着他笑了一笑:“我替你解开血封。”
他不知道这种从未有过的感觉究竟是怎么回事,只是默默在风雪里闭上了眼睛。
“那你要我们怎么办?”他喃喃苦笑,“自古正邪不两立。”。
药王谷的回天令还是不间歇地发出,一批批的病人不远千里前去求医,但名额已经从十名变成了每日一名――谷里一切依旧,只是那个紫衣的薛谷主已然不见踪迹。。
“教王脸色铁青,霍然转头,眼神已然疯狂,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!。
“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明介,你终于都想起来了吗?”薛紫夜低语,“你知道我是谁了吗?”!
“他展开眉头,长长吐出一口气:“完结了。”……”
““他们伏击的又是谁?”霍展白喃喃,百思不得其解。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正午,日头已经照进了冬之馆,里面的人还在拥被高卧,一边还咂着嘴,喃喃地划拳。满脸自豪的模样,似是沉浸在一个风光无限的美梦里。他已经连赢了薛紫夜十二把了。!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