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只是笑了一笑，似是极疲倦，甚至连客套的话都懒得说了，只是望着窗外的白梅出神。

    “是！”属下低低应了一声，便膝行告退。。

    于是，她跑得越来越远、越来越远……他再也抓不到那个精灵似的女孩儿了。。

    “第二日醒来，已然是在暖阁内。！”

    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，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，更是个情种，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，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
    妙风同样默不做声地跟在她身后，来到村子北面的空地上。！

    睡去之前，瞳忽然抬起头看着他，喃喃道：“霍七，我不愿意和你为敌。”

    霍展白皱了皱眉头，向四周看了一下：“瞳呢？”

    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。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西方的天空，沉默了片刻，忽然将脸埋入掌中。。

    ““明介呢？”薛紫夜反问，站了起来，“我要见他。”！

    “妙水，”他忽然开口了，声音因为受刑而嘶哑，“我们，交换条件。”。

    旋刚刚的梦里，她梦见了自己在不停地奔逃，背后有无数滴血的利刃逼过来……然而，那个牵着她的手的人，却不是雪怀。是谁？她刚刚侧过头看清楚那个人的脸，脚下的冰层却“咔嚓”一声碎裂了。。

    ““啊……”不知为何，她脱口低低叫了一声，感觉到一种压迫力袭来。！

    如果说，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，那么，就是在那一刻。！

    九曜山下的雅舍里空空荡荡，只有白梅花凋零了一地。

    “这、这是怎么回事！”他终于忍不住惊骇出声，跳了起来。！

    出来前，教王慎重嘱托，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，否则结局难测。。

    “他说得很慢，说一句，便在尸体上擦一回剑，直到沥血剑光芒如新。。

    是的，他一生的杀戮因她而起，那么，也应该因她而结束。。

    “妙水！”她对着那个坠落深渊的女子伸出手来，撕心裂肺地大呼，“妙水！”呼啸的风从她指缝掠过，却什么也无法抓住。！

    他既不想让她知道过去的一切，也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曾为保住她而忤逆了教王。他只求她能平安地离开，重新回到药师谷过平静的生活——她还能救回无数条生命，就如他还会葬送无数条一样。。

    “妙风微微一怔：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
    她走到了那个失去知觉的人身侧，弯腰抬起他的下颌。对方脸上在流血，沾了一片白玉的碎片——她的脸色霍地变了，捏紧了那片碎片。这个人……好像哪里看上去有些不寻常。。

    “她因为寒冷和惊怖而在他怀里微微战栗：没有掉下去……这一次，她没有掉下去！！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水俯下身，一把将妙风扶起，同时伸出手来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带着众人，跟随着徐重华飞掠。然而一路上，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——他已然换左手握剑，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。八年后，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。然而心性，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？。

    “卫风行和夏浅羽对视了一眼，略略尴尬。。

    他惊得连连后退，一屁股坐在了门外的地上，揉着自己的眼睛。……

    薛紫夜站在牢狱门口望着妙水片刻，忽然摊开了手：“给我钥匙。”

    周行之也是硬气，居然毫无惧色：“不要让！”

    希望有一个人能走入她的生活，能让她肆无忌惮地笑，无所顾忌地哭，希望穿过所有往事筑起的屏障直抵彼此的内心。希望，可以很普通女子一样蒙着喜帕出阁，在红烛下静静地幸福微笑；可以在柳丝初长的时候坐在绣楼上，等良人的归来；可以在每一个欲雪的夜晚，用红泥小炉新醅的酒，用正经或者不正经的谈笑将昔年所有冰冷的噩梦驱散。。

    然而，此刻他脸上，却忽然失了笑容。。

    “霍展白顿住酒杯，看向年轻得教王，忽然发现他此刻的眼睛是幽深的蓝――这个冷酷缜密的决顶杀手、在腥风血雨中登上玉座的新教王，此刻忽然间脆弱得如同一个青涩的少年。。

    “教王在一瞬间发出了厉呼，踉跄后退，猛然喷出一口血，跌入玉座。。

    “呵……是的，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，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！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但是，这一次，她无法再欺骗下去。。

    姐姐死了……教王死了……五明子也死了……一切压在她头上的人，终于都死了。这个大光明宫，眼看就是她的天下了——可在这个时候，中原武林的人却来了吗？。

    天亮的时候，一行四人从驿站离开，马车上带着一具柳木灵柩。！

    妙水如释重负地吐出一口气，嘴角紧抿，仿佛下定决心一样挥剑斩落，再无一丝犹豫。是的，她不过是要一个借口而已——事到如今，若要成大事，无论眼前这个人是什么身份，都是留不得了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