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
“瞳呢?”她冲口问,无法掩饰自己对那个叛乱者的关切。
中原和西域的局势,不是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完全控制的。多少年积累下来的门派之见,正邪之分,己然让彼此势如水火。就怕他们两人彼此心里还没有动武的念头,而门下之人早已忍耐不住――而更可怕的是,或许他们心里的敌意和戒心从未有片刻消弭,所有的表面文章,其实只是为了积蓄更多毁灭性的力量,重开一战!。
霍展白仿佛明白了他的意思:“你……是来求和的吗?”。
““嘿,”飞翩发出一声冷笑,“能将妙风使逼到如此两难境地,我们八骏也不算——”!”
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高高的南天门上,赫然已有一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在静静等待着。!
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,昏迷的人渐渐醒转。
“快走啊!”薛紫夜惊呼起来,用尽全力推着妙水姐弟。
——原本在和霍展白激斗时留下的破口,居然都已经被细心地重新缝补好了。是她?。
那是一个年轻男子,满面风尘,仿佛是长途跋涉而来,全身沾满了雪花,隐约可以看到他怀里抱着一个人,那个人深陷在厚厚的狐裘里,看不清面目,只有一只苍白的手无力垂落在外面。。
“难道……就是因为他下意识说了一句“去死”?!
——那是他这一生里从未有过、也不会再有的温暖。。
旋他微微一惊,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。
“那些马贼齐齐一惊,勒马后退了一步,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: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,长不过一尺,繁复华丽,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,毫无攻击力。!
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!
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
“瞳的眼睛里转过无数种色泽,在雪中沉默,不让那种锥心刺骨的痛从喉中冲出。!
“刚刚才发现——在你诱我替你解除血封的时候。”薛紫夜却是毫无忌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,嘴角浮出淡淡的笑,“我真傻啊,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——你还被封着气海,怎么可能用内息逼出了金针?你根本是在骗我。”。
““薛谷主,你醒了?”乐曲随即中止,车外的人探头进来。。
那里,一个白衣男子临窗而立,挺拔如临风玉树。。
一颗血色的珠子,放入了他的掌心,带着某种逼人而来的灵气,几乎让飞雪都凝结。!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““瞳公子。”然而,从殿里出来接他的,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,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教王正在小憩,请稍等。”。
“那好,来!”见他上当,薛紫夜眼睛猫一样地眯了起来,中气十足地伸出手来,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大喝,“三星照啊,五魁首!你输了——快快快,喝了酒,我提问!”。
“空荡荡的十二阙里,只留下妙空一个人。!
绿儿红了脸,侧过头哧哧地笑。。
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?!。
“然而刚笑了一声,便戛然而止。。
“为什么不杀?只是举手之劳。”妙火蹙眉,望着这个教中上下闻声色变的修罗,迟疑道,“莫非……瞳,你心软了?”……
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
霍展白站在大雪里,望着东北方一骑绝尘而去,忽然有某种不详的预感。他不知道这种感觉是从何而来,只是隐隐感觉自己可能是永远地错过了什么。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“是!”大家惴惴地低头,退去。。
“他曾经是一个锦衣玉食的王族公子,却遭遇到了国破家亡的剧变。他遇到了教王,成了一柄没有感情的杀人利剑。然后,他又遇到了那个将他唤醒的人,重新获得了自我。。
“他无力地低下了头,用冰冷的手支撑着火热的额头,感觉到胸口几乎窒息的痛楚。。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!
““啊!你、你是那个——”教王看着这个女人,渐渐恍然,“善蜜公主?”……”
““这是临别赠言吗?”霍展白大笑转身,“我们都愚蠢。”。
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,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,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霍展白一得手,心念电转之间,却看到对手居然在一瞬间弃剑!在这电光火石的一瞬,他居然完全丢弃了武器,硬生生用手臂挡向了那一剑。!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