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明介,明介!”耳边有人叫着这样一个名字,死死按住了他抓向后脑的双手,“没事了……没事了。不要这样,都过去了……”
“哟,好得这么快?”薛紫夜不由从唇间吐出一声冷笑,望着他腹部的伤口,“果然,你下刀时有意避开了血脉吧?你赌我不会看着你死?”
“嘎——”在他一拳击碎药枕时,一个黑影惊叫了一声,扑棱棱穿过窗帘飞走了。
他没有把话说完,因为看到紫衣女子已经抬起了手,直指门外,眼神冷酷。。
“妙风松了一口气,瞬地收手,翻身掠回马背。!”
大光明宫教王麾下,向来有三圣女、五明子以及修罗场三界。而风、火、水、空、力五明子中,妙水、妙火、妙空、明力都是中原武林闻声变色的人物,唯独妙风最是神秘,多年来江湖中竟从未有人见过其真容,据说此人是教王的心腹,向来不离教王左右。。
他用尽了最后一点力气,将左手放到她手心,立刻放心大胆地昏了过去。!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
重伤垂死中挣扎着奔上南天门,终于被教王收为麾下。。
恶魔在附耳低语,一字一句如同无形的刀,将他凌迟。。
“妙风平静地抬起了眼睛:“妙水,请放过她。我会感激你。”!
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。
旋强烈的痛苦急速地撕裂开来,几乎要把人的心化成齑粉。他伸出手,却发现气脉已然无法运行自如。眼看着薛紫夜脸色越来越苍白,呼吸越来越微弱,他却只能束手无策地站在一旁,心如刀割。。
“体内那股操控自如的和煦真气已经渐渐凝滞,到了胸中仿佛被什么堵塞,再也无法上升——沐春风之术一失,如今的他只有平日的三四成功力,一身绝学也被废掉了大半。!
十二月的漠河水,寒冷得足以致命。!
“而我……而我非常抱歉——我没能保住薛谷主的性命。”
“薛紫夜被扼住了咽喉,手一滑,银针刺破了手指,然而却连叫都无法叫出声来了。!
原来,在极痛之后,同样也是极度的死寂。。
“仿佛想起了什么,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,一分也刺不下去。。
“该用金针渡穴了。”薛紫夜看他咳嗽,算了算时间,从身边摸出一套针来。然而妙风却推开了她的手,淡然说:“从现在开始,薛谷主应养足精神,以备为教王治病。”。
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!
妙风怔了许久,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,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,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,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,苍白而安详,仿佛只是睡去了。。
“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。
“霍公子,”廖青染叹了口气,“你不必回去见小徒了,因为——”。
“这一次醒转,居然不是在马车上。她安静地睡在一个炕上,身上盖着三重被子,体内气脉和煦而舒畅。室内生着火,非常温暖。客舍外柳色青青,有人在吹笛。!
然而,曾经一度,她也曾奢望拥有新的生活。。
那一瞬间,濒死的她感到莫名的喜悦,以惊人的力气抬起了手,想去触摸那个声音的来源——然而因为剧毒的侵蚀,却无法发出一个字来。。
“对于谷主多年来第一次出谷,绿儿和霜红都很紧张,争先恐后地表示要随行,却被薛紫夜毫不犹豫地拒绝——大光明宫是一个怎样的地方,她又怎能让这些丫头跟着自己去冒险?。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……
“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”雅弥看着他,脸上的表情依旧只是淡淡的。
种种恩怨深种入骨,纠缠难解,如抽刀断水,根本无法轻易了结。
七星海棠的毒,真的是无药可解的吗?。
劲装的白衣人落在她身侧,戴着面具,发出冷冷的笑——听声音,居然是个女子。。
“他却是漠然地回视着她的目光,垂下了手。。
““杀气太重的人,连蝴蝶都不会落在他身上。”薛紫夜抬起手,另一只夜光蝶收拢翅膀在她指尖上停了下来,她看着妙风,有些好奇,“你到底杀过人没有?”。
他甚至很少再回忆起以前的种种,静如止水的枯寂。!
“她拿着手绢,轻柔地擦拭他眼角滑落的泪痕,温柔而妥帖,就像一个母亲溺爱着自己的孩子。……”
““你知道吗?药师谷的开山师祖,也曾是个杀人者。”。
“哦?处理完了?”血色的小蛇不停地往那一块石下汇聚,宛如汇成血海,而石上坐着的赤发大汉却只是玩弄着一条水桶粗的大蛇,呵呵而笑,“你把那个谷主杀了啊?真是可惜,听说她不仅医术好,还是个漂亮女人……”。
维持了一个时辰,天罗阵终于告破,破阵的刹那,四具尸体朝着四个方向倒下。不等剩下的人有所反应,妙风瞬间掠去,手里的剑点在了第五个人咽喉上。!
一只手轻轻按在她双肩肩胛骨之间,一股暖流无声无息注入,她只觉全身瞬间如沐春风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