戴着面具的人猛然一震,冷笑从嘴边收敛了。
第二日醒来,已然是在暖阁内。
“别和我提那个贱女人,”徐重华不屑地笑,憎恶,“她就是死了,我也不会皱一下眉头。”。
“其实,我倒不想去江南,”薛紫夜望着北方,梦呓一样喃喃,“我想去漠河以北的极北之地……听雪怀说,那里是冰的大海,天空里变幻着七种色彩,就像做梦一样。”。
“十二月的漠河水,寒冷得足以致命。!”
沉默许久,妙风忽地单膝跪倒:“求教王宽恕!”。
“想自尽吗?”教王满意地微笑起来,看来是终于击溃他的意志了。他转动着金色的手杖,“但这样也太便宜你了……七星海棠这种毒,怎么着,也要好好享受一下才对。”!
这个身体自从出了药师谷以来就每况愈下,此刻中了剧毒,又受了教王那样一击,即便是她一直服用碧灵丹来维持气脉,也已然是无法继续支持下去了。
那些给过他温暖的人,都已经永远地回归于冰冷的大地。而他,也已经经过漫长的跋涉,站到了权力的颠峰上,如此孤独而又如此骄傲。
——沥血剑!。
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。
““看得见影子了吗?”她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一晃,问。!
薛紫夜将手伸向那个人的脑后,却在瞬间被重重推开。。
旋看他的眼睛?鼎剑阁诸人心里都是齐齐一惊:瞳术!。
“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!
“什么!”霜红失声——那一瞬间,二十年前临夏谷主的死因闪过了脑海。!
瞳一直没有说话,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,此刻才惊觉过来,没有多话,只是微微拍了拍手——瞬间,黑夜里蛰伏的暗影动了,雪狱狭长的入口甬道便被杀手们完全地控制。
“黑沉沉的牢狱里忽然透入了风。沉重的铁门无声无息地打开,将外面的一丝雪光投射进来,旁边笼子里的獒犬忽然厉声狂叫起来。!
“算我慈悲,不让你多受苦了,”一路追来的飞翩显然也是有伤在身,握剑的手有些发抖,气息甫平,“割下你的头,回去向瞳复命!”。
““薛谷主,勿近神兽。”那个声音轻轻道,封住她穴道后将她放下。。
八柄剑在惊呼中散开来,如雷霆一样地击入了人群!。
他在极度的疲倦之下沉沉睡去。!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“群山在缓缓后退,皑皑的冰雪宛如珠冠上的光。。
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。
“这个女人……这个女人……到底为了什么要这样?!
那样熟悉的氛围,是八年来不停止的奔波和搏杀里,唯一可以停靠的港湾。。
他们忽然间明白了,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:妙风使身边,居然还带着一个人?!他竟然就这样带着人和他们交手!那个人居然如此重要,即使是牺牲自己的一只手去挡,也在所不惜?!。
““没事,风行,”廖青染随口应,“是我徒儿的朋友来访。”。
妙风将内息催加到最大,灌注满薛紫夜的全身筋脉,以保她在离开自己的那段时间内不至于体力不支,后又用传音入密叮嘱:“等一下我牵制住他们五个,你马上向乌里雅苏台跑。”……
所以,他也不想更多的人再经历这样的痛苦。
“只怕七公子付不起,还不是以身抵债?”绿儿掩嘴一笑,却不敢怠慢,开始在雪地上仔细搜索。
从此后,昆仑大光明宫里,多了一名位列五明子的神秘高手,而在中原武林里,他便是一个已经“死去”的背叛者了。。
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。
“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。
“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,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,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,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。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!
“所有的杀气忽然消散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疲倦,缓缓合起眼睛,唇角露出一个苦笑。……”
“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。
然而,一切,终究还是这样擦身而过。。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!
廖青染叹息:“不必自责……你已尽力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