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把魔宫教王的玉座留给瞳,瞳则帮他扫清所有其余七剑,登上鼎剑阁主的位置,而所有的同僚,特别是鼎剑阁的其余七剑,自然都是这条路上迟早要除去的绊脚石。如今机会难得,干脆趁机一举扫除!
“年轻时拼得太狠,老来就有苦头吃了……没办法啊。”南宫老阁主摇头叹息,“如今魔宫气焰暂熄,拜月教也不再挑衅,我也算是挑了个好时候退出……可这鼎剑阁一日无主,我一日死了都不能安息啊。”
因为她还不想死——。
有人策马南下的时候,有人在往西方急奔。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”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谷主在给明介公子疗伤。”她轻声道,“今天一早,又犯病了……”!
话音未落,只听那只杯子“啪”的一声掉到雪地里,雪鹞醉醺醺地摇晃了几下,一个倒栽葱掉了下来,快落下架子时右脚及时地抓了一下,就如一只西洋自鸣钟一样打起了摆子。
“你……”徐重华厉声道,面色狰狞如鬼。
不同于冬之馆和秋之苑,在湖的另一边,风却是和煦的。。
一顶软轿落在了雪地上,四角上的银铃在风雪中发出清脆的响声。。
““霍展白!”她脱口惊呼,满身冷汗地坐起。!
那一夜的血与火重新浮现眼前。暗夜的雪纷乱卷来。他默默闭上了眼睛……。
旋“嗯?”薛紫夜拈着针,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。。
“他将永远记得她在毒发时候压抑着的战栗,记得她的手指是怎样用力地握紧他的肩膀,记得她在弥留之际仰望着冷灰色的大雪苍穹,用一种孩童一样的欣悦欢呼。当然,也记得她咽喉里那样决然刺入死穴的那枚金针——这些记忆宛如一把刀,每回忆一次就在心上割出一道雪淋淋的伤口,只要他活着一日,这种凌迟便永不会停止。!
原来如此……原来如此!!
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,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,逐渐隐没。
““抓住了,我就杀了你!”那双眼睛里,陡然翻起了疯狂的恨意,“杀了你!”!
七剑沉默下来,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。。
“那是善蜜王姐?那个妖娆毒辣的女人,怎么会是善蜜王姐!。
薛紫夜并不答应,只是吩咐绿儿离去。。
“当然。”那个女子眼里有傲然之气,摊开手给他看一面玉佩,以不容反驳的口吻道,“我是最好的医生——你有病人要求诊?”!
“干什么?”她吓了一跳,正待发作,却看到对方甚至还没睁开眼睛,不由一怔。。
““如果我执意要杀她,你——”用金杖点着他的下颌,教王冷然道,“会怎样?”。
值夜的丫头卷起了帘子,看到冷月下伏在湖心冰上的女子,对着身后的同伴叹气:“小晶,你看……谷主她又在对冰下的那个人说话了。”。
““我们弃了马车,轻骑赶路吧。”薛紫夜站了起来,挑了一件最暖的猞猁裘披上,将手炉拢入袖中,对妙风颔首,“将八匹马一起带上。你我各乘一匹,其余六匹或驮必要物品或空放,若坐骑力竭,则换上空马——这样连续换马,应该能快上许多。”!
霍展白低眼,督见了手巾上的斑斑墨迹,忽然间心底便被狠狠扎了一下——。
他继续持剑凝视,眼睛里交替转过了暗红、深紫、诡绿的光,鬼魅不可方物。。
“薛紫夜微微一怔,低头的瞬间,她看到了门槛上滴落的连串殷红色血迹。。
霍展白在日光里醒转,只觉得头疼欲裂。耳畔有乐声细细传来优雅而神秘,带着说不出的哀伤。他撑起了身子,窗外的梅树下,那个蓝发的男子豁然停住了筚篥,转头微笑:“霍七公子醒了?”……
第二日日落的时候,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,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
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
他再也不容情,对着手无寸铁的同僚刺出了必杀的一剑——那是一种从心底涌出的憎恨与恶毒,恨不能将眼前人千刀万剐、分尸裂体。那么多年了,无论在哪一方面,眼前这个人时刻都压制着他,让他如何不恨?。
看衣饰,那、那应该是——。
“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。
““不!”妙风大惊之下立刻一掌斜斜引出,想一把将薛紫夜带开。。
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!
“鼎剑阁几位名剑相顾失色——八骏联手伏击,却都送命于此,那人武功之高简直匪夷所思!……”
““最后,那个女孩和她的小情人一起掉进了冰河里——活生生地冻死。”。
“……”妙风想去看怀里的女子,然而不知为何只觉得胆怯,竟是不敢低头。。
他是“那个人”的朋友。!
“第一柄,莫问。”他长声冷笑,将莫问剑掷向屋顶,嚓的一声钉在了横梁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