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个时候,我的名字叫雅弥……”
“刚刚才发现——在你诱我替你解除血封的时候。”薛紫夜却是毫无忌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,嘴角浮出淡淡的笑,“我真傻啊,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——你还被封着气海,怎么可能用内息逼出了金针?你根本是在骗我。”
她的笔尖终于顿住,在灯下抬眼看了看那个絮絮叨叨的人,有些诧异。。
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。
“她的体温还是很低,脸色越发苍白,就如一只濒死的小兽,紧紧蜷起身子抵抗着内外逼来的彻骨寒冷,没有血色的唇紧闭着,雪花落满了眼角眉梢,气息逐渐微弱。!”
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,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,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:那是深深的紫,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她有些困扰地抬起头来,望着南方的天空,仿佛想从中看到答案。!
“反悔?”霍展白苦笑,“你也是修罗场里出来的,觉的瞳那样的人可以相信吗?”
这,也是一种深厚的宿缘吧?
如今,又是一年江南雪。。
失去了支撑,他沉重地跌落,却在半途被薛紫夜扶住。。
“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,吐出一口气来,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?”!
年轻的教王立起手掌:“你,答应吗?”。
旋“不好!”妙水脸色陡然一变,“他要毁了这个乐园!”。
“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!
她微微叹了口气。如今……又该怎生是好。!
“好了,事情差不多都了结了。”瞳抬头看着霍展白,唇角露出冷笑,“你们以为安排了内应,趁着教中大乱,五明子全灭,我又中毒下狱,此次便是手到擒来?”
“古木兰院位于西郊,为唐时藏佛骨舍利而建,因院里有一棵五百余年的木兰而得名。而自从前朝烽火战乱后,这古木兰和佛塔一起毁于战火,此处已然凋零不堪,再无僧侣居住。!
那样的刺痛,终于让势如疯狂的人略略清醒了一下。。
““六弟!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,连忙冲过去接住。。
――是的,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,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,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,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,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,不离不弃,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!
而他们就站在冰上默然相对,也不知过去了多长的时间。。
“修罗场里出来的杀手有多坚忍,没有人比他更了解。。
她沉默地想着,听到背后有响动。。
““妙风?”瞳微微一惊。!
她为什么不等他?为什么不多等一天呢?。
怎么了?薛紫夜变了脸色:观心术是柔和的启发和引诱,用来逐步地揭开被遗忘的记忆,不可能导致如今这样的结果!这血难道是……她探过手去,极轻地触摸了一下他的后脑。。
“然而……他的确不想杀他。。
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,颓然落回了被褥中。……
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
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,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
她微微颤抖着,将身体缩紧,向着他怀里蜷缩,仿佛一只怕冷的猫。沉睡中,她的表情是从未有过的茫然和依赖,仿佛寻求温暖和安慰一样地一直靠过来。他不敢动,只任她将头靠上他的胸口,蹭了蹭,然后满足地叹息了一声继续睡去。。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。
“在这种时候,无论如何不能舍弃这枚最听话的棋子!。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“等一等!”妙风回过神来,点足在桥上一掠,飞身落到了大殿外,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,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,直奔玉座而去!!
““是呀,难得天晴呢——终于可以去园子里走一走了。”……”
““那么,我想知道,明介你会不会——”她平静地吐出最后几个字,“真的杀我?”。
他看着她,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。
所有人仰头望着冰川上交错的身形,目眩神迷。!
雅弥说完了大光明宫里发生的一切,就开始长久沉默。霍展白没有说话,拍开了那一瓮藏酒,坐在水边的亭子里自斟自饮,直至酩酊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