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咦?没人嘛。”当先走出的绿衣使女不过十六七岁,身段袅娜,容颜秀美。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“不杀掉,难免会把来大光明宫的路线泄露出去。”妙风放下她,淡然开口,眼里没有丝毫喜怒,更无愧疚,“而且,我只答应了付给他钱,并没有答应不杀——”。
“光。”。
““不用顾虑,”南宫老阁主还以为他有意推脱,板起了脸,“有我出面,谁还敢说闲话?”!”
“他已经走了,”霍展白轻轻拍着她背,安慰道,“好了,别想了……他已经走了,那是他自己选的路。你无法为他做什么。”。
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,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!
门外是灰冷的天空,依稀有着小雪飘落,沾在他衣襟上。
她跌倒在铺着虎皮的车厢里,手里的东西散落一地。
不知道漠河边的药王谷里,那株白梅是否又悄然盛开?树下埋着的那坛酒已经空了,飘落雪的夜空下,大约只有那个蓝发医者,还在寂寞地吹着那一曲《葛生》吧?。
他没有再说话,只是默默地匍匍着,体会着这短暂一刻里的宁静和美丽,十几年来充斥于心头的杀气和血腥都如雾一样消失——此刻他不曾想到杀人,也没想到报复,只是想这样趴着,什么话也不说,就这样在她身侧静静死去。。
“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!
他凝望着墓碑,轻声低语:“我来看你们了。”只有呼啸的风回答他。。
旋然而用尽全力,手指只是轻微地动了动——她连支配自己身体的力量都没有了。。
“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!
笛声终于停止了,妙风静静地问:“前辈是想报仇吗?”!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
““摩迦村寨?瞳的故乡吗?”教王沉吟着,慢慢回忆那一场血案,冷笑起来,“果然……又是一条漏网之鱼。斩草不除根啊……”!
他往前踏了一大步,急切地伸出手,想去抓住那个雪中的红衣女子,然而膝盖和肋下的剧痛让他眼前一阵阵地发黑。只是一转眼,那个笑靥就湮没在了纷繁的白雪背后。。
“住手!住手!他几乎想发疯一样喊出来,但太剧烈的惊骇让他一时失声。。
“……”他将檀香插入墓碑前,冻得苍白的手指抬起,缓缓触摸冰冷的墓碑。那只手的食指上戴着一枚巨大的戒指,上面镶嵌着如火的红色宝石,在雪地中熠熠生辉。。
一直沉默的妙风忽然一震,瞬地抬起了头,不敢相信地望向薛紫夜——什么?她、她知道?她早就知道自己是凶手?!!
薛紫夜强自压住了口边的惊呼,看着露出来的后背。。
““教王……”有些犹豫的,她开口欲言。。
最好是带那个讨债鬼霍展白过来——这个谷里,也只有他可以对付这条毒蛇了。。
“霍展白沉默,许久许久,开口:“我会一辈子照顾她。”!
“属下斗胆,请教王放她一条生路!”他俯身,额头叩上了坚硬的玉阶。。
这一次她愿意和他们结盟,也是意料之外的事情。其实对于这个女人的态度,他和妙火一直心里没底。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。
——然而,却赫然有一支金色的针,直直插在了咽喉正中!……
腥气扑鼻而来,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
霍展白被这个小丫头说得脸上阵红阵白,觉得嘴里的莲子粥也没了味道:“对不住。”
“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?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?”。
鼎剑阁八剑,八年后重新聚首,直捣魔宫最深处!。
“奇异的是,风雪虽大,然而他身侧却片雪不染。仿佛他身上散发出一种温暖柔和的力量,将那些冰冷的霜雪融化。。
“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。
在临入轿前,有意无意的,新嫁娘回头穿过盖头的间隙,看了一眼自己的房间。!
“那么,这几日来,面对着如此大好时机,宫里其余那几方势力岂不是蠢蠢欲动?……”
“她排开众人走过来,示意他松开那个可怜的差吏:“那我看看。”。
“抓紧我,”她紧紧地抓住了薛紫夜的肩,制止对方的反抗,声音冷定,“你听着:我一定要把你带过去!”。
她将圣火令收起,对着妙风点了点头:“好,我明日就随你出谷去昆仑。”!
“嘿,大家都出来算了。”雪地下,忽然有个声音冷冷道,“反正他也快要把雪化光了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