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就在那时候，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。”

    然而望见薛紫夜失魂落魄的表情，心里忽然不是滋味。

    “不可能！”霍展白死死盯着桌上的药，忽地大叫，“不可能！我、我用了八年时间，才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教王，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，恭声提醒，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，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
    “周行之也是硬气，居然毫无惧色：“不要让！”！”

    “要回信吗？”霜红怔了一怔。。

    她还有一个襁褓中的儿子，还有深爱的丈夫。她想看着孩子长大，想和夫君白头偕老。她是绝不想就这样死去的——所以，她应该感谢上苍让她在小夜死后才遇到他们两人，并没有逼着她去做这样残酷的决定。！

    一时间，他脑海里一片空白，站在那里无法移动。

    就在引开他视线的一瞬间，她的手终于顺利地抓住了那一根最长的金针，紧紧地握在了手心。

    “快走吧！”薛紫夜打破了他的沉思，“我要见你们教王！”。

    这种欲雪的天气，卫廖夫妻两人本该在古木兰院里燃起红泥小火炉，就着绿蚁新酒当窗小酌，猜拳行令的，可惜却生生被这个不识趣的人给打断了。。

    “她说不出话来，只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，手下意识地紧紧抓着，仿佛一松开眼前的人就会消失。！

    “埋在这里吧。”她默然凝望了片刻，捂着嘴剧烈咳嗽起来，从袖中拿出一把匕首，开始挖掘。。

    旋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
    ““风，”不可思议地看着阶下长跪不起的弟子，教王眼神凝聚，“你说什么？”！

    “等一等！”妙风回过神来，点足在桥上一掠，飞身落到了大殿外，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，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，直奔玉座而去！！

    她一直是骄傲的，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

    “她说想救他——可是，却没有想过要救回昔日的雅弥，就得先毁掉了今日的妙风。！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
    ““沫儿！沫儿！”前堂的秋夫人听到了这边的动静，飞奔了过来，“你要去哪里？”她的眼神惊惶如小鹿，紧紧拉住了他的手：“别出去！那些人要害你，你出去了就回不来了！”。

    “老七，”青衣人抬手阻止，朗笑道，“是我啊。”。

    第二日日落的时候，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，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！

    夏之园里，绿荫依旧葱茏，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间大叫起来，用手捂住了眼睛：“不要……不要挖我的眼睛！放我出去！”。

    “快走！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，拔出了雪地里的剑，霍然抬首，一击斩破虚空！。

    “外面的雪在飘，房子阴暗而冰冷，手足被钉在墙上的铁索紧锁，蜷缩在黑暗的角落里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应声抬头，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，脸色同时大变。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！”妙风脱口，同时变色的还有薛紫夜。。

    “他不敢离远，一剑得手后旋即点足掠回薛紫夜身侧，低声问：“还好吗？”。

    ——没人看得出，其实这个医生本身，竟也是一个病人。……

    妙风猛然一震，肩背微微发抖，却终不敢抬头。

    他无法忘记在一剑废去对方右手时徐重华看着他的眼神。

    霍展白一震，半晌无言。。

    “小姐，早就备好了！”绿儿笑吟吟地牵着一匹马从花丛中转出来。。

    “剑势到了中途陡然一弱，停在了半空。。

    ““……”薛紫夜只觉怒火燃烧了整个胸腔，一时间无法说出话来，急促地呼吸。。

    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，遇到什么样的事，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，一个不经意的眼神，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，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！

    ““风行，我就先和七公子去了。”廖青染翻身上马，细细叮咛，“此去时间不定，全看徐沫病情如何——快则三五天，慢则一两个月。你一个人在家，需多加小心——”温柔地叮嘱到这里，语气忽然一转：“如果再让我知道你和夏浅羽去那种地方鬼混，仔细我打断你的腿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，呼啸掠过耳边，宛如哭泣。。

    大殿里是触目惊心的红色，到处绘着火焰的纹章，仿佛火的海洋。无数风幔飘转，幔角的玉铃铮然作响——而在这个火之殿堂的最高处，高冠的老人斜斜靠着玉座，仿佛有些百无聊赖，伸出金杖去逗弄着系在座下的獒犬。。

    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，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，“不是有你在吗？”！

    一个人坐在黑暗里，瞳的眼睛又缓缓合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