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
“多谢。”妙风欣喜地笑,心里一松,忽然便觉得伤口的剧痛再也不能忍受,低低呻吟一声,手捂腹部踉跄跪倒在地,血从指间慢慢沁出。
“怎么了?”那些下级教众窃窃私语,不明白一大早怎么会在天国乐园里看到这样的事。。
是小夜姐姐回来了!在听到牢狱的铁门再度打开的刹那,铁笼里的人露出了狂喜的表情。。
“——一样的野心勃勃,执著于建立功名和声望,想成为中原武林的第一人,为此不惜付出任何代价。!”
瞳的肩背蓦然一震,血珠从伤口瞬地滴落。。
“你总是来晚。”那个声音冷冷地说着,冷静中蕴涵着深深的疯狂,“哈……你是来看沫儿怎么死的吗?还是——来看我怎么死的?”!
然而,在那个下着雪的夜晚,他猝不及防得梦想的一切,却又很快地失去。只留记忆中依稀的暖意,温暖着漫长寂寞的余生。
“薛紫夜!”他脱口惊呼,看见了匍匐在案上的紫衣女子。
妙风看了她许久,缓缓躬身:“多谢。”。
“多谢教王。”妙风眼里透出了欣喜,深深俯首。。
“那一瞬间,孩子的思维化为一片空白,只有一句话响彻脑海——!
“不错。”薛紫夜冷冷道——这一下,这个女人该告退了吧?。
旋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。
““我希望那个休战之约不仅仅只有,而是……在你我各自都还处于这个位置的时候,都能不再刀兵相见。不打了……真的不打了……你死我活……又何必?”!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!
“别……”忽然间,黑暗深处有声音低微地传来,“别打开。”
“一切灰飞烟灭。!
他侧头,拈起了一只肩上的夜光蝶,微笑道:“只不过我不像他执掌修罗场,要随时随地准备和人拔剑拼命——除非有人威胁到教王,否则……”他动了动手指,夜光蝶翩翩飞上了枝头:“我对任何人都没有杀意。”。
““等回来再一起喝酒!”当初离开时,他对她挥手,大笑。“一定赢你!”。
她急急伸出手去,手指只是一搭,脸色便已然苍白。。
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!
“呵,我开玩笑的,”不等他回答,薛紫夜又笑了,松开了帘子,回头,“送出去的东西,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。
“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,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,怕失去先机,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。
“别做傻事……”她惊恐地抓着他的手臂,急促地喘息,“妙水即使是死了……但你不能做傻事。你、你,咯咯,一定要活下去啊!”。
“而最后可以从生死界杀出的,五百人中不足五十人。!
急怒交加之下,她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,一下子从雪地上站起,踉跄着冲了过去,一把将他从背后拦腰抱住,然而全身肌肉已然不能使力,旋即瘫软在地。。
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,震惊而恐惧。。
“她站在风里,感觉全身都出了一层冷汗,寒意遍体。。
“呵呵,”廖青染看着他,也笑了,“你如果去了,难保不重蹈覆辙。”……
“哈,哈!太晚了……太晚了!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,声音逐渐微弱,缓缓倒地,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
瞳的眼神渐渐凝聚:“妙水靠不住——看来,我们还是得自己订计划。”
他在大雪中策马西归,渐渐远离那个曾经短暂动摇过他内心的山谷。在雪原上勒马四顾,心渐渐空明冷定。那双黑白分明的眸子,也在漫天的大雪里逐渐隐没。。
八年了,这么多的荣辱悲欢转眼掠过,此刻昆仑山上再度双手交握的两人眼里涌出无数复杂的情绪,执手相望,却终至无言。。
“依然只有漠河寒冷的风回答他,呼啸掠过耳边,宛如哭泣。。
“那一夜的大屠杀历历浮现眼前——。
手脚都被嵌入墙壁上的铁链锁着,四周没有一丝光。他抱着膝盖缩在黑暗的角落里,感觉脑袋就如眼前的房子一样一片漆黑。!
“妙水及时站住了脚,气息甫平,凝望着距离更远的断桥那端——上一跃的距离,已然达到了她能力的极限,然而现在断桥的豁口再度加大,如今带着薛紫夜,可能再也无法跃过这一道生死之门。……”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。
那一夜的昆仑绝顶上,下着多年来一直延绵的大雪。!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