卫风行沉吟许久，终于还是直接发问：“你会娶她吧？”

    “……”她无声而急促地呼吸，眼前渐渐空白，忽然慢慢浮现出一个温暖的笑靥——

    瞳有些怔住了，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。

    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。

    “他奉命追捕，于西昆仑星宿海旁将其斩杀。！”

    霍展白有些意外：“你居然拜了师？”。

    “因为……那时候徐重华他也想入主鼎剑阁啊……秋水来求我，我就……”！

    夏日漫长，冬夜凄凉。等百年之后，再回来伴你长眠。

    他微微一惊，抬头看那个黑衣的年轻教王。

    ——今日是中原人的清明节。檀香下的雪上，已有残留的纸灰和供品，显然是今日一早已经有人来这里祭拜过。。

    为了这个他不惜文身吞炭，不择手段——包括和瞳这样的杀手结盟。。

    “他紧抿着唇，没有回答，只有风掠起蓝色的长发。！

    这不是善蜜……这个狂笑的女人，根本不是记忆中的善蜜王姐！。

    旋“嗯？”薛紫夜很不高兴思维被打断，蹙眉，“怎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“就在那时候，你第一次用瞳术杀了人。”！

    她咬紧了牙，默默点了点头。！

    “那么，这个呢？”啪的一声，又一个东西被扔了过来，“那个女医者冒犯了教王，被砍下了头——你还记得她是谁吧？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在一旁听着，只觉得心里一跳。！

    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，眼神亮如妖鬼，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手指触摸到的，却是一颗长满络腮胡子的男子头颅！。

    她知道谷主向来在钱财方面很是看重，如今金山堆在面前，不由得怦然心动，侧头过去看着谷主的反应。。

    恐惧什么呢？那个命令，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！

    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
    “和所爱的人一起去那极北之地，在浮动的巨大冰川上看天空里不停变换的七色光……那是她少女时候的梦想。。

    这个回鹘的公主养尊处优，还从来没有见过这样混乱而危险的局面。。

    “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！

    ――是的，在鲜衣怒马的少年时，他曾经立下过一生不渝的誓言，也曾经为她跋涉万里，虽九死而不悔。如果可以，他也希望这一份感情能够维持下去，不离不弃，永远鲜明如新。。

    他清晰地记得最后在药王谷的那一段日子里，一共有七个夜晚都是下着雪。他永远无法忘记在雪夜的山谷醒来那一刹的情景：天地希声，雪梅飘落，炉火映照着怀里沉睡女子的侧脸，宁静而温暖――他想要的生活不过如此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徐重华眉梢一蹩，却阻止了他继续说下去：“这些，日后再说。”。

    霍展白低低“啊”了一声，却依旧无法动弹。……

    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，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，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——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，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，只有火把零星点缀，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，什么也看不见了。

    妙风微微一怔：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

    薛紫夜捂着咽喉喘息，脸色苍白，她冷冷看了一眼教王，顺便瞥了一眼站在一侧的妙风，闪过一丝冷嘲。妙风的手一直颤抖地按在剑上，却始终不敢拔出，此刻看得她冷冷一眼瞥过，全身不由剧烈地一震，竟是不敢对视。。

    二十多年后，蓝衣的妙水使在大殿的玉座上狂笑，手里的剑洞穿了教王的胸膛。。

    ““他……是怎么到你们教里去的？”薛紫夜轻轻问，眼神却渐渐凝聚。。

    “咳了一夜？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，心里猛地一跳，拔脚就走。她这病，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，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。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，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，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，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，掌心内力一吐，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！

    ““嗯……”趴在案上睡的人动了动，嘀咕了一句，将身子蜷起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霍展白满身风尘，疾行千里日夜兼程，终于在第十九日上回到了扬州。暮色里，看到了熟悉的城市，他只觉得心里一松，便再也忍不住极度的疲惫，决定在此地休息一夜。。

    哈。”抬起头看着七柄剑齐齐地钉在那里，徐重华在面具后发出了再也难以掩饰的得意笑声。他封住了卫风行的穴道，缓步向手无寸铁的霍展白走来，手里的利剑闪着雪亮的光。。

    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，喃喃着：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，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，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！

    “这些东西都用不上——你们好好给我听宁姨的话，该干什么就干什么，”薛紫夜一手拎了一堆杂物从马车内出来，扔回给了绿儿，回顾妙风，声音忽然低了一低，“帮我把雪怀带出来吧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