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嘿嘿……想你了嘛。”他低声下气地赔笑脸，知道自己目下还是一条砧板上的鱼，“这几天你都去哪里啦？不是说再给我做一次针灸吗？你要再不来——”

    习惯性地将剑在心脏里一绞，粉碎了对方最后的话，瞳拔出滴血的剑，在死人身上来回轻轻擦拭，妖诡的眼神里有亮光一闪：“你想知道原因？很简单：即便是我这样的人，有时候也会有洁癖——我实在不想有你这样的同盟者。”

    “天啊……”妙风忽然听到了一声惊呼，震惊而恐惧。。

    妙风一惊，闪电般回过头去，然后同样失声惊呼。。

    “那个人……最终，还是那个人吗？！”

    他终于知道，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，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。

    她犹自记得从金陵出发那一夜这个男子眼里的热情和希翼——在说出“我很想念她”那句话时，他的眼睛里居然有少年人初恋才有的激动和羞涩，仿佛是多年的心如死灰后，第一次对生活焕发出了新的憧憬。！

    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

    好了？好了？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

    每一次他来，她的话都非常少，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，神情恍惚：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，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
    难道，教王失踪不到一天，这个修罗场却已落入了瞳的控制？。

    “素衣女子微微一怔，一支紫玉簪便连着信递到了她面前。！

    手无寸铁的她，眼睁睁地看着金杖呼啸而落，要将她的天灵盖击得粉碎。。

    旋那个叫雅弥的弟子不但天资聪颖，勤奋好学，医术进步迅速，更难得的是脾气极好，让受够了上一任谷主暴躁脾气的病人们都有如沐春风的感觉。。

    ““让你去城里给阿宝买包尿布片，怎么去了那么久？”里面立时传来一个女子的抱怨声，走过来开门，“是不是又偷偷跑去那种地方了？你个死鬼看我不——”！

    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，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！

    他咬紧牙点了点头，也不等她领路，就径自走了开去。

    “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，但是，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！

    那个白衣弟子颤了一下，低低答了一声“死了”，便不多言。。

    “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，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
    是的，那是谎言。她的死，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。

    就算是拿到了龙血珠，完成了这次的命令，但是回到了大光明宫后，他的日子会好过多少呢？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回到修罗场，和别的杀手一样等待着下一次嗜血的命令。！

    薛紫夜望着他。。

    “死了？！瞳默然立于阶下，单膝跪地等待宣入。。

    是马贼！。

    “然而妙风只是低着头，沉默地忍受。！

    “梅树下？”他有些茫然地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，忽然想起来了——。

    十二年前那一夜的血色，已然将他彻底淹没。。

    ““真是经不起考验啊，”教王拨弄着那个头颅，忽然转过眼来看他，“是不是，瞳？”。

    他在断裂了的白玉川上怔怔凝望山顶，却知道所有往昔已然成为一梦。……

    他下意识地，侧头望了望里面。

    眼看他的背影隐没于苍翠的山谷，她忽然觉得胸中阵阵寒冷，低声咳嗽起来。

    霍展白在冰川上一个点足，落到了天门中间的玉阶上。。

    龙血珠？瞳的手下意识地一紧，握住剑柄。。

    ““不许杀他！”看到教徒上来解开金索拖走昏迷的人，薛紫夜再一次尖叫起来。。

    ““雅、雅弥？！”妙水定定望着地上多年来的同僚，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，“妙风——难道你竟是……是……”。

    他喝得太急，呛住了喉咙，松开了酒杯撑着桌子拼命的咳嗽，苍白的脸上浮起病态的红晕。然而新教主根本不顾这些，只是一杯接着一杯地倒酒，不停地咳嗽着，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渐渐涌出了泪光。那一刻的他，根本不像一个控制西域的魔宫新教王，而只仿佛是一个不知所措的孩子。！

    “妙水默不作声地低下头，拿走了那个药囊，转身扶起妙风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“扑通！”筋疲力尽的马被雪坎绊了一跤，前膝一屈，将两人从马背上狠狠摔下来。妙风急切之间伸手在马鞍上一按，想要掠起，然而身体居然沉重如铁，根本没有了平日的灵活。。

    别去！别去——内心有声音撕心裂肺地呼喊着，然而眼睛却再也支撑不住地合起。凝聚了仅存的神志，他抬头看过去，极力想看她最后一眼——。

    “六弟！”卫风行认出了那是徐重华，连忙冲过去接住。！

    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答应吗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、被幽禁、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