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那一瞬间,连妙水都停顿了笑声,审视着玉座下垂死的女子。
妙风看得她神色好转,便松开了扶着她的手,但另一只手却始终不离她背心灵台穴。
“瞳公子,”门外有人低声禀告,是修罗场的心腹属下,“八骏已下山。”。
然而,随她猝然地离去,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“那个年轻的教王没有说一句话,更没有任何的杀气,只是默不作声地在他面前坐下,自顾自地抬手拿起酒壶,注满了自己面前地酒杯――然后,拿起,对着他略微一颔首,仰头便一饮而尽。!”
他们喝得非常尽性,将一整坛的陈年烈酒全部喝完。后面的记忆已经模糊,他只隐约记得两人絮絮说了很多很多的话,关于武林,关于天下,关于武学见地――。
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!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周围五个人显然也注意到了这一瞬间的变化,然而没有弄清妙风在做什么,怕失去先机,一时间还不敢有所动作。
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。
教王脸色铁青,霍然转头,眼神已然疯狂,反手一掌就是向着薛紫夜天灵盖拍去!。
“星圣女娑罗在狂奔,脸上写满了恐惧和不甘。!
黑暗的最深处,黑衣的男子默默静坐,闭目不语。。
旋半个时辰后,她脸色渐渐苍白,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:“薛谷主,能支持吗?”。
“教王同样在剧烈地喘息,捂住了自己的心口——修炼铁马冰河走火入魔以来,全身筋脉走岔,剧痛无比,身体已然是一日不如一日。!
霍展白吐了一口气,身子往后一靠,闭上了,仔细回忆昨夜和那个人的一场酣畅――然而后背忽然压到了什么坚硬冰冷的东西。抬手抽出一看,却是一枚玄铁铸造的令牌,上面圣火升腾。!
顿了顿,他回答:“或许,因为瞳的背叛,修罗场已然被教王彻底清扫?”
“妖瞳摄魂?!只是一刹那,她心下恍然。!
然而,那么多年来,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。
“然而卫风行在八年前却忽然改了心性,凭空从江湖上消失,谢绝了那些狐朋狗友,据说是娶妻生子做了好好先生。夏浅羽形单影只,不免有被抛弃的气恼,一直恨恨。。
“明介,明介,我也想让你好好地活着……”她的泪水扑簌簌地落在他脸上,哽咽着,“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——我不能让你被这样生生毁掉。”。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!
他来不及多问,立刻转向大光明殿。。
“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他的心,如今归于何处?。
“寒意层层逼来,似乎要将全身的血液冻结,宛如十二年前的那一夜。!
“教王,”身侧有下属远远鞠躬,恭声提醒,“听说最近将有一场百年难遇到的雪暴降临在漠河,还请教王及早起程回宫。”。
对不起什么呢?是他一直欠她人情啊。。
“教王的手在瞬间松开,让医者回到了座位上,他剧烈地喘息,然而脸上狰狞的神色尽收,又恢复到了平日的慈爱安详:“哦……我就知道,药师谷的医术冠绝天下,又怎会让本座失望呢?”。
他颓然放下了剑,茫然看着雪地上狼藉的尸体。这些人,其实都是他的同类。……
然而,在岁月的洪流和宿命的变迁里,他却最终无法坚持到最后。
“喀喀,没有接到教王命令,我怎么会乱杀人?”他眼里的针瞬间消失了,只是咳嗽着苦笑,望了一眼薛紫夜,“何况……小夜已经是我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……我好不容易才找回了她,又怎么会……”
然而妙水的全副心神都用在对付妙风上,竟毫无觉察。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“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。
“那些马贼齐齐一惊,勒马后退了一步,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: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,长不过一尺,繁复华丽,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,毫无攻击力。。
“这是朱果玉露丹,你应该也听说过吧。”薛紫夜将药丸送入他口中——那颗药一入口便化成了甘露,只觉得四肢百骸说不出的舒服。!
“玉座上,那只转动着金杖的手忽地顿住了。……”
“沉吟之间,卫风行忽然惊呼出声:“大家小心!”。
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!
每一个字落下,他心口就仿佛插上了一把把染血的利剑,割得他体无完肤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