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来……那就是她?那就是她吗?!
夏之园里一片宁静,绿荫深深,无数夜光蝶在起舞。
那是他在扬州托雪鹞传给她的书信。然而,她却是永远无法来赶赴这个约会了。。
“在薛谷主抵达大光明宫之前,我要随时随地确认你的安全。”他将枕头送回来,微微躬身。。
“薛紫夜隐隐担心,却只道:“原来你还会吹笛子。”!”
霍展白醒来的时候,日头已然上三竿。。
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!
薛紫夜望了她一眼,不知道这个女子想说什么,目光落到妙水怀里的剑上,猛地一震:这,分明是瞳以前的佩剑沥血!
那一条路,他八年来曾经走过无数遍。于今重走一遍,每一步都是万剑穿心。
霍展白应声抬头,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,脸色同时大变。。
剑抽出的刹那,这个和他殊死搏杀了近百回合的银衣杀手失去了支撑,顺靠着冷杉缓缓倒下,身后树干上擦下一道血红。。
“过了一炷香时分,薛紫夜呼吸转为平稳,缓缓睁开了眼睛。!
“喀喀,好了好了,我没事,起码没有被人戳了十几个窟窿。”她袖着紫金手炉,躲在猞猁裘里笑着咳嗽,“难得出谷来一趟,看看雪景也好。”。
旋薛紫夜拉下了脸,看也不看他一眼,哼了一声掉头就走:“去秋之苑!”。
““无妨。”薛紫夜一笑,撩开帘子走入了漫天的风雪里,“不是有你在吗?”!
老人一惊,瞬间回过头,用冷厉的目光凝视着这个闯入的陌生女子。!
是的,那是谎言。她的死,其实是极其惨烈而决绝的。
“所以,你放心,我一定会尽全力把明介治好。!
是的,不会再来了……不会再来了。一切都该结束了。。
“可惜,你总是一直一直地睡在冰层下面,无论我怎么叫你都不答应。我学了那么多的医术,救活了那么多的人,却不能叫醒你。。
他放缓了脚步,有意无意地等待。妙水长衣飘飘、步步生姿地带着随从走过来,看到了他也没有驻足,只是微微咳嗽了几声,柔声招呼:“瞳公子回来了?”。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!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“这个惫懒的公子哥儿,原来真的是有如此本事。。
他是多么想看清楚如今她的模样,可偏偏他的眼睛却再也看不见了。。
“薛紫夜一怔:“命你前来?”!
否则……沫儿的病,这个世上绝对是没人能治好了。。
或许……真的是到了该和过去说再见的时候了。。
““呵……”瞳握着酒杯,醉薰薰地笑了,“是啊,看看前一任教王就知道了。不过……”他忽然斜了霍展白,那一瞬妖瞳里闪过冷酷的光,“你也好不了多少。中原人奸诈,心机更多更深――你看看妙空那家伙就知道了。”。
“胡说!”他突然狂怒起来,“就算是七星海棠,也不会那么快发作!你胡说!”……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
“正好西域来了一个巨贾,那胡商钱多得可以压死人,一眼就迷上了小姐。死了老婆,要续弦——想想总也比做妾好一些,就允了。”抱怨完了,胭脂奴就把他撇下,“你自己吃罢,小姐今儿一早就要出嫁啦!”
他绝不能让她也这样死了……绝对不!。
恐惧什么呢?那个命令,分明是自己亲口下达的。。
“他来不及多想,瞬间提剑插入雪地,迅速划了一个圆。。
“然而一语未毕,泪水终于从紧闭的眼角长滑而落。。
随着金针的刺落,本来僵化的经脉渐渐活了过来,一直在体内乱窜的内息也被逐一引导,回归穴位,持续了多日的全身刺痛慢慢消失。教王一直紧握的手松开了,合上了眼睛,发出了满意的叹息。!
“薛紫夜将头埋入双手,很久没有说话。……”
““你到底开不开窍啊!”她把手里的金针一扔,俯过身去点着他的胸口,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恼怒,“那个教王是不是给你吃了迷药?我想救你啊……你自己怎么不当一回事?”。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看衣饰,那、那应该是——!
原来,真的是命中注定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