如今,难道是——
八剑中排行第六,汝南徐家的大公子:徐重华!
每一次他来,她的话都非常少,只是死死望着屏风对面那个模糊的影子,神情恍惚:仿佛也已经知道这个男子将终其一生停驻在屏风的那一边,再也不会走近半步。。
——是的。那个少年,是教王这一次的目标,是将来可能比自己更有用的人。所以,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也绝不能放过。。
“——只不过一夜不见,竟然衰弱到了如此地步!!”
为她打着伞,自己大半个身子上却积了厚厚的雪。。
金杖闪电一样探出,点在下颌,阻拦了他继续叩首。玉座上的教王眯起了眼睛,审视着,不知是喜是怒:“风,你这是干什么?你竟然替一个对我不利的人求情?从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了——你脸上的笑容,被谁夺走了?”!
往日的一切本来都已经远去了,除了湖水下冰封的人,没有留下丝毫痕迹。此刻乍然一见到这样的眼睛,仿佛是昔日的一切又回来了——还有幸存者!那么说来,就还有可能知道当年那一夜的真相,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魔手将她的一族残酷地推向了死亡!
“好。”妙火思索了一下,随即问道,“要通知妙水吗?”
“他不过是……被利用来杀人的剑。而我要的,只是……斩断那只握剑的手。”薛紫夜。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。
“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,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?!
没有人知道,这个妙手仁心温文尔雅的年轻医者,曾是个毫无感情的杀人者。更没人知道,他是如何活过来的――那“活”过来的过程,甚至比“死”更痛苦。。
旋她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。
“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!
“哧——”一道无影的细线从雪中掠起,刚刚套上了薛紫夜的咽喉就被及时斩断。!
已经是第四日了……那种通过双目逐步侵蚀大脑的剧毒,已悄然抹去了他大部分的记忆:比如修罗场里挣扎求生的岁月,比如成为大光明界第一杀手、纵横西域夺取诸侯首级的惊心动魄的往事……这一切辉煌血腥的过去,已然逐步淡去,再也无法记忆。
“还有无数奔逃中的男女老幼……!
“铛铛铛!”转眼间,第四把剑也被钉上了横梁。。
“然而,他忽然间全身一震。。
她的手衰弱无力,抖得厉害,试了几次才打开了那个羊脂玉瓶子,将里面剩下的五颗朱果玉露丹全部倒出——想也不想,她把所有的药丸都喂到了妙风口中,然后将那颗解寒毒的炽天也喂了进去。。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!
“跟我走!”妙水的脸色有些苍白,显然方才带走妙风已然极大地消耗了她的体力,却一把拉起薛紫夜就往前奔出。脚下的桥面忽然碎裂,大块的石头掉落在万仞的冰川下。。
“然而一睁眼,就看到了妙风。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妙风转过了身,在青青柳色中笑了一笑,一身白衣在明媚的光线下恍如一梦。!
“干得好。”妙空轻笑一声,飞身掠出,只是一探手,便接住了同僚手里掉落的长剑。然后,想都不想地倒转剑柄挥出,“嚓”的一声,挑断了周行之握剑右手拇指的筋络。。
车内有人失声痛哭,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,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,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,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,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“那一眼之后,被封闭的心智霍然苏醒过来。她唤醒了在他心底里沉睡的那个少年雅弥,让他不再只是一柄冰冷的利剑。。
到底是什么样的力量,在支持着他这样不顾一切地去拼抢去争夺?……
“你……”瞳失声,感觉到神志在一瞬间溃散。
“从今天开始,徐沫的病,转由我负责。”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她斜斜瞄了他一眼:“可让奴家看了好生心疼呢!”。
““你说了,我就宽恕。”教王握紧了金杖,盯着白衣的年轻人。。
“他垂下眼睛,掩饰着里面的冷笑,引着薛紫夜来到夏之园。。
雅弥点了点头,微笑道:“这世上的事,谁能想得到呢?”!
“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……”
“霍展白皱了皱眉头,向四周看了一下:“瞳呢?”。
冬之夜,夏之日。百岁之后,归于其室。。
“天没亮就走了,”雅弥只是微笑,“大约是怕被鼎剑阁的人看到,给彼此带来麻烦。”!
他以剑拄地,向着西方勉强行走——那个女医者,应该到了乌里雅苏台吧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