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日之间,他们从中原鼎剑阁日夜疾驰到了西北要塞,座下虽然都是千里挑一的名马,却也已然累得口吐白沫无法继续。他不得不吩咐同僚们暂时休息,联络了西北武盟的人士,在雁门关换了马。不等天亮便又动身出关,朝着昆仑疾奔。
教王最近为了修炼第九重铁马冰河心法,一直在闭关。这一次他们也是趁着这个当儿,借口刺杀天池隐士离开了昆仑奔赴祁连山,想夺得龙血珠,在教王闭关尚未结束之前返回。却不料,中途杀出了一个霍展白,生生耽误了时间。
“出了大事。”教徒低下头去,用几乎是恐惧的声音低低道,“日圣女……和瞳公子叛变!”。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。
“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!”
在那短暂的一段路上,他一生所能承载的感情都已全部燃烧殆尽。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!
“了不起啊,这个女人,拼上了一条命,居然真的让她成功了。”
薛紫夜蹙起了眉头,蓦然抽回了手。
“雪怀,姐姐……”穿着黑色绣金长袍的人仰起头来,用一种罕见的热切望着那落满了雪的墓碑——他的瞳仁漆黑如夜,眼白却是诡异的淡淡蓝色,璀璨如钻石,竟令人不敢直视。。
八骏果然截住了妙风,那么,那个女医者……如今又如何了?。
““霍展白?”看到来人,瞳低低脱口惊呼,“又是你?”!
“不,妙风已经死了,”那个人只是宁静地淡淡微笑,“我叫雅弥。”。
旋“紫夜,”霍展白忽然转过身,对着那个还在发呆的女医者伸出手来,“那颗龙血珠呢?先放我这里吧——你把那种东西留在身边,总是不安全。”。
““住手!”在出剑的瞬间,他听到对方大叫,“是我啊!”!
薛紫夜微微一怔。!
“你好好养伤,”最终,她只是轻轻按了按他的肩膀,“我会设法。”
“出谷容易,但入谷时若无人接引,必将迷失于风雪巨石之中。!
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“这个声音……是紧随自己而来的妙空使?!。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他猛然一震,眼神雪亮:教王的笑声中气十足,完全听不出丝毫的病弱迹象!!
“那么,”她纳闷地看着他,“你为什么不笑了?”。
“薛紫夜醒来的时候,已然是第二天黎明。。
从来没有人敢看他的眼睛,看过的,绝大多数也已经死去——从有记忆以来,他就习惯了这样躲闪的视线和看怪物似的眼神,没什么好大惊小怪。。
““薛谷主,你的宿命线不错,虽然中途断裂,但旁有细支接上,可见曾死里逃生。”这个来自波斯的女人仿佛忽然成了一个女巫,微笑着,“智慧线也非常好,敏锐而坚强,凡事有主见。但是,即便是聪明绝伦,却难以成为贤妻良母呢。”!
“是的。”他忽地微微笑了,“雅弥的确早就死了。我是骗你的。”。
“畜生!”因为震惊和愤怒,重伤的瞳爆发出了惊人的力量,仿佛那样的剧毒都失去了效力!。
“刹那间,她忽然有一种大梦初醒的感觉,停住了手指,点了点头。。
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……
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,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
那一些惨叫呼喊,似乎完全进不了他心头半分。
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,再度焦急开口,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。
霍展白望着空无一物的水面,忽然间心里一片平静,那些煎熬着他的痛苦火焰都熄灭了,他不再嫉狠那个最后一刻守护在她身边的人,也不再为自己的生生错过而痛苦――因为到了最后,她只属于那一片冰冷的大地。。
“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。
“简短的对话后,两人又是沉默。。
他知道,那是教王钉在他顶心的金针。!
“她轻轻拍着他的后背,喃喃着:“乖啦……沫儿不哭,沫儿不哭。娘在这里,谁都不敢欺负你……不要哭了……”……”
““这一路上,她……她救了属下很多次。”听出了教王的怒意,妙风终于忍不住开口为薛紫夜辩护,仿佛不知如何措辞,有些不安,双手握紧,“一直以来,除了教王,从来没有人,从来没有人……属下只是不想看她死。”。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。
她细细拈起了一根针,开口:“渡穴开始,请放松全身经脉,务必停止内息。”!
最高峰上发生了猝然的地震,万年不化的冰层陡然裂开,整个山头四分五裂,雪暴笼罩了半座昆仑,而山顶那个秘密的奢华乐园,就在一瞬间覆灭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