那是七星海棠,天下至毒!她怎么敢用舌尖去尝?
他们之间荡气回肠的故事一直在江湖中口耳相传,成为佳话。人人都说霍阁主不但是个英雄,更是个情种,都在叹息他的忠贞不渝,指责她的无情冷漠。她却只是冷笑――
然后,从怀里摸出了两枚金针,毫不犹豫地回过手,“嚓嚓”两声按入了脑后死穴!。
多么可笑。他本来就过了该拥有梦想的年纪,却竟还生出了这种再度把握住幸福的奢望——是以黄粱一梦,空留遗恨也是自然的吧?。
“作为药师谷主,她比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毒意味着什么——《药师秘藏》上说:天下十大剧毒中,鹤顶红、孔雀胆、墨蛛汁、腐肉膏、彩虹菌、碧蚕卵、蝮蛇涎、番木鳖、白薯芽九种,都还不是最厉害的毒物,最可怕的是七星海棠。!”
霍展白长长舒了一口气,颓然落回了被褥中。。
她忽然间只觉得万剑穿心。!
知道是妙水已然等得不耐,薛紫夜强自克制,站起身来:“我走了。”
然而身侧的薛紫夜却脸色瞬地苍白。
卫风行沉吟许久,终于还是直接发问:“你会娶她吧?”。
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“不!”她惊呼了一声,知道已经来不及逃回住所,便扭头奔入了另一侧的小路——慌不择路的她,没有认出那是通往修罗场的路。!
薛紫夜勉强动了动,抬起手按在他胸口正中。。
旋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。
“不过,很快那些有异议的人就觉得理所应当了――!
霍展白在帘外站住,心下却有些忐忑,想着瞳是怎样的一个危险人物,实在不放心让薛紫夜和他独处,不由侧耳凝神细听。!
霍展白释然,只觉心头一块大石落下。
“妙风怔了许久,眼神从狂怒转为恍惚,最终仿佛下了什么决心,终于将怀里的人放到了地上,用颤抖的手解开围在她身上的狐裘。狐裘解下,那个女子的脸终于露了出来,苍白而安详,仿佛只是睡去了。!
他终于无法忍受,一拳击在身侧的冰冷石地上,全身微微发抖。。
“然而,她却终究还是死在了他面前。。
冰冷的雪,冰冷的风,冰冷的呼吸——他只觉得身体里的血液都快要冻结。。
他极力控制着思绪,不让自己陷入这一种莫名其妙的混乱中。苍白修长的手指,轻轻摩挲横放膝上的沥血剑,感触着冰冷的锋芒——涂了龙血珠的剑刃,隐隐散发出一种赤红色的光芒,连血槽里都密密麻麻地填满了龙血珠的粉末。!
瞳的颈部扣着玄铁的颈环,她那样的一拉几乎将他咽喉折断,然而他一声不吭。。
“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他坐在黑暗的最深处,重新闭上了眼睛,将心神凝聚在双目之间。。
““妙水使?”薛紫夜一惊,看到门口抱剑而立的女子。!
“是你?”她看到了他腰畔的短笛,便不再多问,侧头想掩饰脸上的泪痕。。
——然而此刻,这个神秘人却忽然出现在药师谷口!。
““是。”霍展白忽然笑了起来,点头,“你就放心去当你的好好先生吧!”。
“霍、霍……”她的嘴唇微微动了动,终于吐出了一个字。……
只有少量的血流出来。
“当然不是!唉……”百口莫辩,霍展白只好苦笑摆手,“继任之事我答应就是——但此事还是先不要提了。等秋水病好了再说吧。”
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“啊呀!”她惊呼了一声,“你别动!我马上挑出来,你千万别运真气!”。
“金杖,“她为什么知道瞳的本名?为什么你刚才要阻拦?你知道了什么?”。
“她微微叹了口气,抬起一只手想为他扯上落下的风帽,眼角忽然瞥见地上微微一动,仿佛雪下有什么东西在涌起——。
然后,他就看到那双已经“死亡”的淡蓝色眼睛动了起来。!
“是,是谁的声音?……”
“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。
“薛谷主,”大殿最深处传来的低沉声音,摄回了她游离的魂魄,“你可算来了……”。
“薛谷主果然医者父母心。”教王回头微笑,慈祥有如圣者,“瞳这个叛徒试图谋刺本座,本座清理门户,也是理所应当——”!
“雅弥。”薛紫夜不知所以,茫然道,“他的本名——你不知道吗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