霍展白应声抬头,看到了门楣上的白布和里面隐隐传出的哭声,脸色同时大变。
第二天雪就晴了,药师谷的一切,似乎也随着瞳的离开而恢复了平静。
伏在地上剧烈地喘息,声音却坚定无比,“何况他已然为此痛苦。”。
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“妙空摸着面上的青铜面具,叹了一口气:看来,像他这样置身事外静观其变的人,教中还真是多得很哪……可是,她们是真的置身事外了吗?还是在暗度陈仓?!”
一掌震开了锈迹斑斑的门,霍展白抢身掠入了藏书阁。。
“抱歉,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!
三个月后,鼎剑阁正式派出六剑作为使者,前来迎接霍展白前往秣陵鼎剑阁。
一直到很久以后,他才知道:
“薛谷主!若你执意不肯——”一直柔和悦耳的声音,忽转严肃,隐隐透出杀气。。
然而话音未落,妙风在一瞬间低下了头,松开了结印防卫的双手,抢身从雪地上托起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子!同时,他侧身一转,背对着飞翩,护住怀里的人,一手便往她背心灵台穴上按去!。
“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!
没有人看到他是怎么拔剑的,在满室的惊呼中,那柄青锋已指到她的咽喉上。。
旋然而碎裂的断桥再也经不起受力,在她最后借力的一踏后,桥面再度“咔啦啦”坍塌下去一丈!。
““哎呀!”周围的旅客发出了一声惊呼,齐齐退开了一步。!
然而,一切都粉碎了。!
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
“咳了一夜?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,心里猛地一跳,拔脚就走。她这病,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,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!
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“我将像薛谷主一样,竭尽全力保住你们两位地性命。”。
为什么要想起来?这样的往事,为什么还要再想起来——想起这样的自己!!
“追!”徐重华一声低叱,带头飞掠了出去,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““妙风使,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?”霍展白微微而笑,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他下意识地,侧头望了望里面。。
“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!
明介走了,霍展白也走了。。
眼前依稀有绿意,听到遥远的驼铃声——那、那是乌里雅苏台吗?。
“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,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,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,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,也不会迟疑。。
他想站起来去迎接她,却被死死锁住,咽喉里的金索勒得他几乎无法呼吸。……
“听闻薛谷主诊金高昂,十万救一人,”妙风微笑躬身,“教王特意命属下带了些微薄物来此,愿以十倍价格求诊。”
只有她自己知道,她早已在不知何时失去了他。
在那一瞬间,妙风霍然转身!。
他终于知道,那只扼住他咽喉的命运之手原来从未松开过——是前缘注定。注定了他的空等奔波,注定了她的流离怨恨。。
“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曾经有一次,关东大盗孟鹄被诊断出绝症,绝望之下狂性大发,在谷里疯狂追杀人,一时无人能阻止。蓝发的年轻弟子在冬之馆拦下了他,脸上笑容未敛,只一抬手,便将其直接毙于掌下!。
腥气扑鼻而来,但那个被锁住的人还是没有丝毫反应。!
“那一瞬间雪鹞蓦然振翅飞起,发出一声尖历的呼啸。望着那一点红,他全身一下子冰冷,再也无法支持,双膝一软,缓缓跪倒在冰冷的地面上,以手掩面,难以克制地发出了一声啜泣。……”
“兔起鹘落在眨眼之间,即便是妙风这样的人都不清楚究竟发生了什么。妙风倒在雪地上,匪夷所思地看着怀里悄然睁开眼睛的女子。。
不过几个月不见,那个伶俐大方的丫头忽然间就沉默了许多,眼睛一直是微微红肿着的,仿佛这些天来哭了太多场。。
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,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!!
是她?是她乘机对自己下了手?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