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……”薛紫夜眼神凝聚起来，负手在窗下疾走了几步，“霜红呢？”

    “什么钥匙？”妙水一惊，按住了咆哮的獒犬。

    脑后金针，隐隐作痛。那一双眼睛又浮凸出来，宁静地望着他……明介。明介。那个声音又响起来了，远远近近，一路引燃无数的幻象。火。血。奔逃。灭顶而来的黑暗……。

    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，吐出一口气来，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？”。

    “她点起了火折子，拿出随身携带的药囊，轻轻按着他的肩膀：“坐下，让我看看你的眼睛。”！”

    车内有人失声痛哭，然而车外妙风却只是横笛而吹，眼神里再也没有了大喜或者大悲，平静如一泓春水。他缓缓策马归去，穿过了乌里雅苏台的万千垂柳，踏上克孜勒荒原。。

    门外是灰冷的天空，依稀有着小雪飘落，沾在他衣襟上。！

    墨魂剑及时地隔挡在前方，拦住了瞳的袭击。

    那样宁静坦然的目光，让他心里骤然一震——从来没有人在沥血剑下，还能保持这样的眼神！这样的眼睛……这样的眼睛……记忆里……

    “放心。我要保证教王的安全，但是，也一定会保证你的平安。”。

    “滚开！让我自己来！”然而她却愤怒起来，一把将他推开，更加用力地用匕首戳着土。。

    “然而，那么多年来，他对她的关切却从未减少半分――！

    南宫老阁主站在一旁，惊愕地看着。。

    旋另外，有六柄匕首，贴在了鼎剑阁六剑的咽喉上。。

    ““赤，去吧。”他弹了弹那条蛇的脑袋。！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，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，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，“毒已然拔去，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，不出三天，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！

    妙风大吃一惊：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，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？

    “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，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，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，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！

    “滚！”终于，他无法忍受那双眼睛的注视，“我不是明介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少年沉浮在冰冷的水里，带着永恒的微笑，微微闭上了眼睛。。

    瞳有些怔住了，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走后的半个多月，药师谷彻底回到了平日的宁静。！

    每次下雪的时候，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，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，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。

    “这一次他没有再做出过激的行为，不知道是觉得已然无用还是身体极端虚弱，只是静默地躺在榻上，微微睁开了眼睛，望着黑暗中的房顶。。

    “来！”。

    “难道，这就是传说中的“末世”？！

    那是星圣女娑罗——日圣女乌玛的同族妹妹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忍不住蹙起了眉，单膝跪在雪地上，不死心地俯身再一次翻查。。

    “脑中剧烈的疼痛忽然间又发作了。。

    半个时辰后，她脸色渐渐苍白，身侧的人担忧地看过来：“薛谷主，能支持吗？”……

    她侧头望向霍展白：“你是从药师谷来的吗？紫夜她如今身体可好？”

    “是！”显然是处理惯了这一类事，四个使女点头，足尖一点，俯身轻轻托住了霍展白的四肢和肩背，平稳地将冻僵的人抬了起来。

    她不敢再碰，因为那一枚金针，深深地扎入了玉枕死穴，擅动即死。她小心翼翼地沿着头颅中缝摸上去，在灵台、百汇两穴又摸到了两枚一模一样的金针。。

    “风，”教王蹙了蹙眉，“太失礼了，还不赶快解开薛谷主的穴？”。

    “她在齐膝深的雪里跋涉，一里，两里……风雪几度将她推倒，妙风输入她体内的真气在慢慢消失，她只觉得胸中重新凝结起了冰块，无法呼吸，踉跄着跌倒在深雪里。。

    ““妙风使，你又是站在哪一边呢？”霍展白微微而笑，似不经意地问。。

    他一边说一边抬头，忽然吃了一惊：“小霍！你怎么了？”！

    “八年来，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，出生入死，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薛紫夜侧头看着他，忽然笑了一笑：“有意思。”。

    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，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，逐渐隐没。。

    “相信不相信，对他而言，已经不重要了，”他抓住她的肩，蹲下来平视着她的眼睛，“紫夜，你根本不明白什么是江湖——瞳即便是相信，又能如何呢？对他这样的杀手来说，这些昔日记忆只会是负累。他宁可不相信……如果信了，离死期也就不远了。”！

    ――昨夜那番对话，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