八年前,为了打入昆仑大光明宫卧底,遏止野心勃勃试图吞并中原武林的魔宫,这个昔年和霍展白一时瑜亮的青年才俊,曾经承受了那么多——
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
“咔啦”一声,水下的人浮出了水面。。
“——还是,愿意被歧视,被幽禁,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?”。
“――这个人刚从血腥暴乱中夺取了大光明宫地至高权力,此刻不好好坐镇西域,却来这里做什么?难道是得知南宫老阁主病重,想前来打乱中原武林的局面?!”
一直推脱着的人大吃一惊:“什么?”。
他霍然抬起了眼睛,望定了她。!
说到最后的时候,她顿了顿。不知为何,避开了提起秋水音的名字。
瞳眼看着赤迅速离开,将视线收回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是谁……是谁将他毁了?是谁将他毁了!。
“秋水?是秋水的声音……她、她不是该在临安吗,怎么到了这里?!
“她中了七星海棠的毒,七日后便会丧失神志——我想她是不愿意自己有这样一个收梢。”女医者发出了一声叹息,走过来俯身查看着伤口,“她一定是极骄傲的女子。”。
旋“这个自然。”教王慈爱地微笑,“本座说话算话。”。
“入夜时分,驿站里的差吏正在安排旅客就餐,却听到窗外一声响,扑棱棱地飞进来一只白色的鸟。他惊得差点把手里的东西掉落。那只白鸟从窗口穿入,盘旋了一下便落到了一名旅客的肩头,抖抖羽毛,松开满身的雪,发出长短不一的凄厉叫声。!
青染师傅……青染师傅……为何当年你这样地急着从谷中离去,把才十八岁的我就这样推上了谷主的位置?你只留给我这么一支紫玉簪,可我实在还有很多没学到啊……!
妙风默然低下了头,不敢和她的眼光对视。
“他说什么?他说秋水是什么?!
那个意为“多杨柳之地”的戈壁绿洲?。
“然而那双睁开的眼睛里,却没有任何神采,充斥了血红色的雾,已然将瞳仁全部遮住!醒来的人显然立刻明白了自己目下的境况,带着凌厉的表情在黑暗中四顾,哑声:“妙水?”。
遥远的北方,冰封的漠河上寒风割裂人的肌肤,呼啸如鬼哭。。
叮叮几声响,手足上的金索全数脱落。!
一切灰飞烟灭。。
““人呢?人呢?”他终于忍不住大叫了一声,震得尘土簌簌下落,“薛紫夜,你再不出来,我要把这里拆了!”。
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无穷无尽的绝望。。
“瞳有些苦恼地皱起了眉头,不知道怎样才能说服她。!
曾经一度,她也并不是没有对幸福的微小渴求。。
在鼎剑阁七剑离去后,瞳闭上了眼睛,挥了挥手。黑暗里的那些影子便齐齐鞠躬,拖着妙空的尸体散去了。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最深处,缓缓抚摩着自己复明的双眸。。
“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。
她尽情地发泄着多年来的愤怒,完全没有看到玉阶下的妙风脸色已然是怎样的苍白。……
这个魔教的人,竟然和明介一模一样的疯狂!
那里,隐约遍布着隆起的坟丘,是村里的坟场。
那枚玄铁铸造的令符沉重无比,闪着冰冷的光,密密麻麻刻满了不认识的文字。薛紫夜隐约听入谷的江湖人物谈起过,知道此乃魔教至高无上的圣物,一直为教王所持有。。
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,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,身子一软,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。她抬起头,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,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。。
““呵……是的,我想起来了。”霍展白终于点了点头,眼睛深处掠过一丝冷光。。
“开眼,再度看到妙风在为自己化解寒疾,她是何等聪明的人,立时明白了目下的情况,知道片刻之间自己已然是垂危数次,全靠对方相助才逃过鬼门关。。
——留着妙风这样的高手绝对是个隐患,今日不杀更待何时?!
“难道,薛紫夜的师傅,那个消失江湖多年的妙手观音廖青染,竟是隐居此处?……”
“然而卫风行在八年前却忽然改了心性,凭空从江湖上消失,谢绝了那些狐朋狗友,据说是娶妻生子做了好好先生。夏浅羽形单影只,不免有被抛弃的气恼,一直恨恨。。
妙风终于微微笑了笑,扬了扬手里的短笛:“不,这不是笛子,是筚篥,我们西域人的乐器——以前姐姐教过我十几首楼兰的古曲,可惜都忘记得差不多了。”。
“妙风使。”!
一个动荡不安的时代终于过去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