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没事。”妙风却是脸色不变,“你站着别动。”
他咬紧牙点了点头,也不等她领路,就径自走了开去。
然而,走不了三丈,他的眼神忽然凝聚了——。
霍展白的眼里满含着悲伤的温柔,低下头去轻轻地拍着她:“别怕,不会有事。”然后,他温和却坚决地拉开了她的手,抬起眼示意,旋即便有两位一直照顾秋水音的老嬷嬷上前来,将她扶开。。
““叮”的一声响,果然,剑在雪下碰到了一物。雪忽然间爆裂开,有人从雪里直跳出来,一把斩马长刀带着疾风迎头落下!!”
所有人都惊讶一贯只有女弟子的药王谷竟收了一个男子,然而,廖谷主只是凝望着那些停栖在新弟子肩上的夜光蝶,淡淡地回答了一句:“雅弥有赤子之心。”。
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,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?”霍展白握紧了剑,身子微微发抖,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,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!”!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所谓的神仙眷侣,也不过如此了。
他怔住,手僵在了她的后颈上,身边的沥血剑已然拔出半尺。。
“该动手了。”妙火已然等在黑暗里,却不敢看黑暗深处那一双灵光蓄满的眼睛,低头望着瞳的足尖,“明日一早,教王将前往山顶乐园。只有明力随行,妙空和妙水均不在,妙风也还没有回来。”。
“在送她上绝顶时,他曾那样许诺——然而到了最后,他却任何一个都无法保护!!
“唉。”薛紫夜躲在那一袭猞猁裘里,仿佛一只小兽裹着金色的毛球,她抬头望着这张永远微笑的脸,若有所思,“其实,能一生只为一个人而活……也很不错。妙风,你觉得幸福吗?”。
旋过了很久,在天亮的时候,他终于清醒了。。
“——风行这个七弟的事情,是全江湖都传遍了的。他的意气风发,他的癫狂执著,他的隐忍坚持。种种事情,江湖中都在争相议论,为之摇头叹息。!
瞳的眼睛在黑暗里忽然亮了一下,手下意识握紧了剑,悄无声息地拔出了半寸。!
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
“白日放歌须纵酒,青春做伴好还乡。!
一炷檀香插在雪地上,暮色衬得黯淡的一点红光隐约明灭。。
““难得你又活着回来,晚上好好聚一聚吧!”他捶了霍展白一拳,“我们几个人都快一年没碰面了。”。
“不!不用了。”他依然只是摇头,然而语气却渐渐松了下去,只透出一种疲惫。。
霍展白沉吟片刻,目光和其余几位同僚微一接触,也便有了答案。!
还是静观其变,等妙火也返回宫里后,再做决定。。
“薛紫夜点点头,闭上了眼睛:“我明白了。”。
薛紫夜一震,强忍许久的泪水终于应声落下——多年来冰火交煎的憔悴一起涌上心头,她忽然失去了控制自己情绪的力量,伸出手去将他的头揽到怀里,失声痛哭。。
“一侧头,明亮的利剑便刺入了眼帘。!
“知道了。”她拉下脸来,不耐烦地摆出了驱逐的姿态。。
第二日夜里,连夜快马加鞭的两人已然抵达清波门。。
“他一眼看到了旁边的赤发大汉,认出是魔教五明子里的妙火,心下更是一个咯噔——一个瞳已然是难对付,何况还来了另一位!。
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?”他讷讷问。……
好了?好了?一切终于都要结束了。
“嚓!”尖利的喙再度啄入了伤痕累累的肩,试图用剧痛令垂死的人清醒。
一切灰飞烟灭。。
纤细苍白的手指颤巍巍地伸出,指向飘满了雪的天空,失去血色的唇微微开合,发出欢喜的叹息:“光。”。
“就这样生生纠缠一世。。
“既然自幼被人用冰蚕之毒作为药人来饲养,她可以想象想象多年来这个人受过怎样的痛苦折磨,可是……为什么他还要这样不顾一切地为教王卖命?这些魔教的人,都是疯子吗?。
“瞳怎么了?”再也忍不住,薛紫夜抢身而出,追问。!
““马上放了他!”她无法挪动双足,愤怒地抬起头,毫不畏惧地瞪着教王,紧握着手里的圣火令,“还要活命的话,就把他放了!否则你自己也别想活!”……”
“在轰然巨响中,离去的人略微怔了一怔,看住了她。。
“什么!”薛紫夜霍然站起,失惊。。
从六岁的那件事后,他被关入了这个没有光的黑房子,嵌在墙壁上的铁链锁住手脚,整整过了七年。听着外面的风声和笑语,一贯沉默的孩子忽然间爆发了,忽地横手一扫,所有器皿“丁零当啷”碎了一地。!
“瞳公子。”然而,从殿里出来接他的,却不是平日教王宠幸的弟子高勒,那个新来的白衣弟子同样不敢看他的眼睛,“教王正在小憩,请稍等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