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，我带你出去。”那个声音微笑着，“但是，你要臣服于我，成为我的瞳，凌驾于武林之上，替我俯视这大千世界、芸芸众生。你，答应吗？”

    她望着雪怀那一张定格在十二年前的脸，回忆起那血腥的一夜，锥心刺骨的痛让她忍不住剧烈地咳嗽起来——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，只是为了一颗龙血珠。

    她忽然想起了白日里他说过的话——。

    “教王万寿。”进入熟悉的大殿，他在玉座面前跪下，深深低下了头，“属下前去长白山，取来了天池隐侠的性命，为教王报了昔年一剑之仇。”。

    “那个被当胸一剑对穿的教王居然无声无息站了起来，不知何时已然来到了妙水身后！！”

    然而，随她猝然地离去，这一切终归都结束了……。

    地上的人忽然间暴起，扑向声音传来的方向。！

    “你的酒量真不错，”想起前两次拼酒居然不分胜负，自命海量的霍展白不由赞叹，“没想到你也好这一口。”

    他看着她，眼里有哀伤和歉意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水沉默着，转身。。

    “内息、内息……到了气海就回不上来……”瞳的呼吸声很急促，显然内息紊乱，“针刺一样……没法运气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“啊，昨日半夜才到雁门关，天不亮就又出发了。”守城的老兵喃喃而语，“可真急啊！

    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。

    旋“嗯？”薛紫夜拈着针，冷哼着斜看了他一眼。。

    “霜红压低声音，只细声道：“谷主还说，如果她不能回来，这酒还是先埋着吧。独饮容易伤身。等你有了对饮之人，再来——”！

    “我……难道又昏过去了？”四肢百骸的寒意逐步消融，说不出的和煦舒适。薛紫夜睁！

    湖面上一半冰封雪冻，一半热气升腾，宛如千百匹白色的纱幕冉冉升起。

    “她的神智在刹那间产生了动摇，仿佛有什么外来的力量急遽地侵入脑海。！

    落款是“弟子紫夜拜上”。。

    “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，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，逐渐隐没。。

    忽然听得空中扑簌簌一声，一只鸟儿咕噜了一声，飞落到了梅树上。。

    “好险……”薛紫夜脸色惨白，吐出一口气来，“你竟真的不要自己的命了？”！

    “族里又出了怪物！老祖宗就说，百年前我们之所以被从贵霜国驱逐，就是因为族里出过这样一个怪物！那是妖瞳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“嘿嘿，看来，你伤得比我要重啊，”飞翩忽然冷笑起来，看着挡在薛紫夜面前的人，讽刺道，“你这么想救这个女人？那么赶快出手给她续气啊！现在不续气，她就死定了！”。

    他反而有些诧异地转头看她：“我为什么要笑？”。

    “——卫五，是的，我答应过要当好这个阁主。！

    回药师谷有什么用呢？连她自己都治不好这种毒啊……。

    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，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
    “他……是因为返回昆仑山后谋逆不成，才会落到了如今的境地？。

    雅弥脸上一直保持着和熙的笑意。听得那般尖锐的问题也是面不改色：“妙风已死，雅弥只是一个医者――医者父母心，自然一视同仁。”……

    “即便是这样，也不行吗？”身后忽然传来追问，声音依旧柔和悦耳，却带了三分压迫力，随即有击掌之声。

    “呵，我开玩笑的，”不等他回答，薛紫夜又笑了，松开了帘子，回头，“送出去的东西，哪有要回来的道理。”

    他不能确信那一刻瞳是不是真的醉了，因为在将那个珍贵的信物推到面前时，那双脆弱的眼里又浮起了坚定冷酷的神色：那是深深的紫，危险而深不见底。。

    是……是小夜姐姐？他狂喜地转过头来。是她？是她来了吗？！。

    ““他妈的，妙水也不及时传个消息给你，”妙火狠狠啐了一口，心有不甘，“错过那么好的机会！”。

    “雪狱寂静如死。。

    “哦，好好。”老侍女连忙点头，扔了扫帚走过来，拿出了一枚锈迹斑斑的铜钥匙，喃！

    ““好！”看了霍展白片刻，瞳猛然大笑起来，拂袖回到了黑暗深处，“你们可以走了！”……”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。

    第二日日落的时候，他们沿着漠河走出了那片雪原，踏上了大雪覆盖的官道。。

    村庄旁，巨大的冷杉树林立着，如同一座座黑灰色的墓碑指向灰冷的雪空。只有荒原里的雪还是无穷无尽地落下，冷漠而无声，似乎要将所有都埋葬。！

    她怔在原地，只觉得一颗心直坠下去，落入不见底的冰窖—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