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且,他也是一个能孚众的人。无论多凶狠的病人,一到了他手上便也安分听话起来。
“三年啊……”霍展白喃喃自语,“看来这几年,不休战也不行呢。”
“为什么还要来?”瞳松开了紧握的手,在她手臂上留下一圈青紫。仿佛心里的壁垒终于全部倾塌,他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呜咽,颤抖到几乎无法支持,松开了手,颓然撑着铁笼转过了脸去:“为什么还要来……来看到我变成这副模样?”。
“你,想出去吗?”记忆里,那个声音不停地问他,带着某种诱惑和魔力。。
““你叫她姐姐是吗?我让你回来,你却还想追她——你难道不知道自己当时是什么样子!”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。
很多时候,谷里的人看到他站在冰火湖上沉思――冰面下那个封冻了十几年的少年已然随薛谷主一起安葬了,然而他依然望着空荡荡的冰面出神,仿佛透过深不见底的湖水看到了另一个时空。没有人知道他在等待着什么――!
“不过,还是得赶快。”妙火收起了蛇,眼神严肃,“事情不大对。”
“哦?”霍展白有些失神,喃喃着,“要坐稳那个玉座……很辛苦吧?”
“刷!”忽然间,沥血剑却重新指在了他的心口上!。
然而,这些问题,他终究没有再问出口来。。
“那一瞬间,排山倒海而来的苦痛和悲哀将他彻底湮没。霍展白将头埋在双手里,双肩激烈地发抖,极力压抑着自己的情绪,却终于无法掩饰,在刹那间爆发出了低哑的痛哭。!
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。
旋“你是怕我趁机刺杀教王?”薛紫夜愤然而笑,冷嘲道,“明介还在你们手里,我怎么敢啊,妙风使!”。
“依然是什么都看不到……被剧毒侵蚀过的眼睛,已经完全失明了。!
“小心!”廖青染在身后惊呼,只听“哧啦”一声响,霍展白肩头已然被利刃划破。然而他铁青着脸,根本不去顾及肩头的伤,掌心内力一吐,瞬间将陷入疯狂的女子震晕过去。!
沥血剑从他手里掉落,他全身颤抖地伏倒,那种无可言喻的痛苦在一瞬间就超越了他忍受力的极限。他倒在冰川上,脱口发出了惨厉的呼号!
“她一直是骄傲的,而他一直只是追随她的。!
他一直知道她是强悍而决断的,但却还不曾想过,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病弱女子竟然就这样孤身一人,以命换命地去挑战那个天地间最强的魔头!。
““你干什么?”霜红怒斥,下意识地保护自己的病人。。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。
他在六剑的簇拥下疾步走出山庄,翻身上马,直奔秣陵鼎剑阁而去。!
瞳有些怔住了,隐约间脑海里又有各种幻象泛起。。
“她握剑坐在玉座上,忽地抿嘴一笑:“妙风使,你存在的意义,不就是保护教王吗?如今教王死了,你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吧。”。
这是什么……这是什么?他的眼睛,忽然间就看不见了!。
“霍展白仿佛中了邪,脸色转瞬苍白到可怕。直直地看着他,眼睛里的神色却亮得如同妖鬼:“你……你刚才说什么?你说什么?!薛、薛谷主……紫夜她……她怎么了?!”!
瞳触摸着手心沉重冰冷的东西,全身一震:这、这是……教王的圣火令?。
“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“你这一次回来,是来向我告别的吗?”她却接着说起了刚才的话头,聪明如她,显然是早已猜到了他方才未曾说出口的下半句。。
那个荒原雪夜过后,他便已然脱胎换骨。……
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,不瞑的双目圆睁着,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
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
她抬起头在黑暗里凝视着他,眼神宁静:“我只是不明白,为什么你明知那个教王不过把你当一条狗,还要这样为他不顾一切?你跟我说的一切都是假的吧?那么,你究竟知不知道毁灭摩迦村寨的凶手是谁?真的是黑水边上的那些马贼吗?”。
薛紫夜心下隐隐有了怒意,蹙眉:“究竟是谁要看诊?”。
“八年来,她一直看到他为她奔走各地,出生入死,无论她怎样对待他都无怨无悔――她本以为他将是她永远的囚徒。。
“如果说,这世上真的有所谓的“时间静止”,那么,就是在那一刻。。
妙火有些火大地瞪着瞳,怒斥:“跟你说过,要做掉那个女人!真不知道你那时候哪根筋搭错了,留到现在,可他妈的成大患了吧?”!
“他的脸色忽然苍白——……”
“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,只是吐出三个字。。
他按捺不住心头的狂怒:“你是说她骗了我?她……骗了我?!”。
来不及觉察在远处的雪里,依稀传来了声。!
连那样的酷刑都不曾让他吐露半句,何况面前这个显然不熟悉如何逼供的女人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