雅弥的眼睛闪烁了一下，微笑道：“这种可能，是有的。”

    “断金斩？！”七剑齐齐一惊，脱口呼道。

    妙风看着她提剑走来，眼里却没有恐惧，唇边反而露出一丝多日不见的笑容。他一直一直地看着玉座上的女子：看着她说话的样子，看着她笑的样子，看着她握剑的样子……眼神恍惚而遥远，不知道看到了哪个地方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没有回答，只是冷定地望着他——他知道这个人说的全都是实话，他只是默不作声地捏起了剑诀，随时随地地准备决一死战。。

    “晚来天欲雪，能饮一杯无？！”

    “第二，流光。第三，转魄。”。

    在酒坛空了之后，他们就这样在长亭里沉沉睡去。！

    “兮律律——”仿佛也惊觉了此处的杀气，妙风在三丈开外忽然勒马。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妙风一震，霍然抬头。只是一瞬，恳求的眼神便变转为狂烈的杀意，咬牙，一字一句吐出：“你，你说什么？你竟敢见死不救？！”

    妙风大吃一惊：教王濒死的最后一击，一定是将她打成重伤了吧？。

    “瞳公子？”教徒低着头，有些迟疑地喃喃，“他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！

    他倒过剑锋，小心翼翼地将粉末抹上了沥血剑。。

    旋然而，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，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？。

    “青铜面具跌落在一旁，不瞑的双目圆睁着，终于再也没有了气息。！

    “这是临别赠言吗？”霍展白大笑转身，“我们都愚蠢。”！

    暮色中，废弃的村落里，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
    ““是把他关押到雪狱里吗？”妙水娇声问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的眼神表露出他是在多么激烈地抗拒，然而被瞳术制住的身体却依然违背意愿地移动。手被无形的力量牵制着，模拟着瞳的动作，握着墨魂，一分一分逼近咽喉。。

    “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。

    “真是大好天气啊！”。

    “哈，哈！太晚了……太晚了！我们错过了一生啊……”她喃喃说着，声音逐渐微弱，缓缓倒地，“霍、霍展白……我恨死了你。”！

    每一个月，他都会来到九曜山庄，白衣长剑，隔着屏风长身而坐，倾身向前，客气地询问她身体的近况，生活上还有什么需要。那个女子端坐在屏风后，同样客气地回答着，保持着一贯地矜持和骄傲。。

    “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？”他在痛哭中不停喃喃自语，抬起了手，仿佛想去确定眼前一幕的真实，双手却颤抖得不受控制，“为什么？”。

    “他出嫁已然有十数载，韶华渐老。昔日那个鲜衣怒马的少年也已到了而立之年，成了中原武林的霸主，无数江湖儿女憧憬仰慕的对象。！

    第二枚金针静静地躺在了金盘上，针末同样沾染着黑色的血迹。。

    她的眼睛是宁静的，纯正的黑和纯粹的白，宛如北方的白山和黑水。。

    “他忽然呼号出声，将头深深埋入了手掌心，猛烈地摇晃着。。

    “我只要你们一起坐下来喝一杯。”雅弥静静的笑，眼睛却看向了霍展白身后。……

    那也是他留给人世的最后影子。

    他后悔手上曾沾了那么多的血，后悔伤害到眼前这个人吗？

    雅弥微笑：“瞳那走了你给他作为信物的墨魂剑，说，他会遵守与你的约定。”。

    “等一等！”妙风回过神来，点足在桥上一掠，飞身落到了大殿外，伸手想拦住那个女子，然而却已经晚了一步——薛紫夜一脚跨入了门槛，直奔玉座而去！。

    “她们都是从周围村寨里被小姐带回的孤儿，或是得了治不好的病，或是因为贫寒被遗弃——从她们来到这里起，冰下封存的人就已经存在。宁嬷嬷说：那是十二年前，和小姐一起顺着冰河漂到药师谷里的人。。

    “他却没有回头，只是微微笑了笑：“没事，薛谷主不必费神。”。

    “你会后悔的。”他说，“不必为我这样的人费神。”！

    ““对不起。”他没有辩解半句，只是吐出三个字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蹙眉望着她，忽然觉得大半年没见，这个美丽的花魁有些改变。。

    “药师谷的梅花，应该快凋谢了吧。”蓦然，他开口喃喃，“雪鹞怎么还不回来呢？我本想在梅花凋谢之前，再赶回药师谷去和她喝酒的——可惜现在是做不到了。”。

    “太晚了啊……你抓不住我了……”昏迷前，憔悴支离的女子抬起手，恶狠狠地掐着他肩上的伤口，“我让你来抓我……可是你没有！你来晚了……！

    “小心！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