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哎,我方才……晕过去了吗?”感觉到身后抵着自己的手掌,立时明白了是怎么回事,她苦笑了起来,微微有些不好意思——她身为药师谷谷主,居然还需要别人相救。
“刚刚才发现——在你诱我替你解除血封的时候。”薛紫夜却是毫无忌讳地直视着他的眼睛,嘴角浮出淡淡的笑,“我真傻啊,怎么一开始没想到呢——你还被封着气海,怎么可能用内息逼出了金针?你根本是在骗我。”
“秋水……不是、不是这样的!”那个人发出了昏乱而急切的低语。。
馥郁的香气萦绕在森冷的大殿,没有一个人出声,静得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听得到声音。薛紫夜低下头去,将金针在灯上淬了片刻,然后抬头:“请转身。”。
“一只手刚切开伤口,另外几只手就立刻开始挖出碎片、接合血脉、清洗伤口、缝合包扎。往往只是一瞬间,病人都没来得及失血,伤口就处理完毕了。!”
为了保住唯一的亲人,竟肯救一个恶魔的性命!。
“当然,主人的酒量比它好千倍!”他连忙补充。!
他看到白梅下微微隆起一个土垒,俯身拍开封土,果然看到了一瓮酒。
修罗场里出来的人,对于痛苦的忍耐力是惊人的。但这个程度的忍耐力,简直已经超出了人的极限。有时候,她甚至怀疑是七星海棠的毒侵蚀得太快,不等将瞳的记忆全部洗去,就已先将他的身体麻痹了——
七星海棠的毒在慢慢侵蚀着她的脑部,很快,她就什么都忘记了吧?。
“不用了。”妙风笑着摇头,推开了她的手,安然道,“冰蚕之毒是慈父给予我的烙印,乃是我的荣幸,如何能舍去?”。
“"不用管我。"薛紫夜感觉脚下冰川不停地剧烈震动,再度焦急开口,“你带不了两个人。”!
然而,偏偏有一些极久远的记忆反而存留下来了,甚或日复一日更清晰地浮现出来。为什么……为什么还不能彻底忘记呢?。
旋眼神越发因为憎恶而炽热。他并不急着一次杀死这个宿敌,而只是缓缓地、一步步地逼近,长剑几次在霍展白手足上掠过,留下数道深浅不一的伤口。。
“那种悲恸只爆发了一瞬,便已然成为永久的沉默。霍展白怔怔地抬起头,有些惊讶地看着多年来第一次对自己如此亲近的女子,眼里露出了一种苦涩的笑意。!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!
“夜里很冷,”身后的声音宁静温和,“薛谷主,小心身体。”
“这样的记忆,存留一日便是一日折磨。如果彻底成为一个白痴,反而更好吧?!
霍展白低下头去,用手撑着额头,感觉手心冰冷额头却滚烫。。
“薛紫夜望着他,终于忍不住发作了起来。。
“追!”徐重华一声低叱,带头飞掠了出去,几个起落消失。。
“不要去!”瞳失声厉呼——这一去,便是生离死别了!!
深沉而激烈的无力感,几乎在瞬间将一直以来充满了自信的女医者击倒。。
“她醒转,露出了一个惨淡的笑,张了张口,想劝说那个人不要白费力,然而毒性侵蚀得她连开口的力气都没有了。仿佛觉察到怀里的人醒转,马背上的男子霍然低下头望着她,急切地说:“薛谷主,你好一些了吗?”。
“闭嘴……”他低哑地怒喝,双手瑟瑟发抖,“给我闭嘴!”。
“薛紫夜靠在白玉栏杆上看着她带着妙风平安落地,一颗心终于也落了地,身子一软,再也无法支持地跌落。她抬起头,望着无数雪花在空气中飞舞,唇角露出一丝解脱般的笑意。!
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,随即低声:“是。”。
“六弟!”卫风行不可思议地惊呼,看着那个忽然间反噬的同僚。。
“机会不再来,如果不抓住,可能一生里都不会再有扳倒教王的时候!。
她对着天空伸出手来,极力想去触摸那美丽绝伦的虚幻之光。……
然而在这样的时候,雅弥却悄然退去,只留下两人独自相对。
谁?竟然在他没有注意的时候悄然进入了室内。霍展白大惊之下身子立刻向右斜出,抢身去夺放在床头的药囊,右手的墨魂剑已然跃出剑鞘。
薛紫夜嘴角露出一丝苦涩的笑意,看着那一支雪亮的剑向着她疾斩下来,手伸向腰畔,却已然来不及。。
他跪在连绵的墓地里,一动不动,任凭大雪落满肩头。。
“霍展白带着众人,跟随着徐重华飞掠。然而一路上,他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徐重华——他已然换左手握剑,斑白的鬓发在眼前飞舞。八年后,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已然苍老。然而心性,还是和八年前一样吗?。
“黑暗里,那些修罗场的杀手们依然静静地站在那里,带着说不出的压迫力。。
脚下又在震动,身后传来剧烈的声响,是乐园里的玉楼金阙、玉树琼花在一片片地坍塌——这个秘密的销金窟本是历代教王的秘密乐园,此刻也将毁于一旦了。多少荣华锦绣,终归尘土。!
““你为此枉担了多少年虚名,难道不盼早日修成正果?平日那般洒脱,怎么今日事到临头却扭捏起来?”旁边南宫老阁主不知底细,还在自以为好心的絮絮劝说。他有些诧异对方的冷淡,表情霍然转为严厉,“莫非……你是嫌弃她了——你觉得她嫁过人生过孩子,现在又得了这种病,配不上你这个中原武林盟主了,是不是?”……”
“——终于是被折断了啊……这把无想无念之剑!。
纤细的腰身一扭,便坐上了那空出来的玉座,娇笑:“如今,这里归我了!”。
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!
“什么?”霍展白一惊抬头,“瞳成了教王?你怎么知道?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