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会跟上。”妙风补了一句。
是的,那个人选择了回到昆仑大光明宫,选择了继续做修罗场里的瞳,继续在江湖的腥风血雨中搏杀,而没有选择留在这个与世隔绝的雪谷中,尝试着去相信自己的过去。
“雅弥!”薛紫夜脱口惊呼,心胆欲裂地向他踉跄奔去。。
多么可笑的事情――新任的鼎剑阁阁主居然和魔宫的新任教王在药王谷把盏密谈,倾心吐胆如生死之交!。
““就为那个女人,我也有杀你的理由。”徐重华戴着青铜面具冷笑,拔起了剑。!”
那个女人,果然是处心积虑要对付他!。
——难道那个该死的女人转头就忘记了他的忠告,将这条毒蛇放了出来?!
她、她怎么知道自己认识扬州玲珑花界的柳非非?
她被窗外高山的英姿所震惊,妙风却已然掠了出去,随手扔了一锭黄金给狂喜的车夫,打发其走路,转身便恭谨地为她卷起了厚厚的帘子,欠身道:“请薛谷主下车。”
――昨夜那番对话,忽然间就历历浮现在脑海。。
“哈……哈……”满面是血的老人笑了起来,踉跄着退入了玉座,靠着喘息,望着委顿在地的三个人,“你们好!二十几年了,我那样养你教你,到了最后,一个个……都想我死吧?”。
“雅弥沉默许久,才微笑着摇了摇头。!
走出夏之园,冷风夹着雪吹到了脸上,终于让他的头脑冷了下来。他握着手里那颗血红色的珠子,微微冷笑起来,倒转剑柄,“咔”的一声拧开。。
旋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。
“卫风行抱着孩子唯唯诺诺,不敢分解一句。!
“见死不救?”那个女子看着他,满眼只是怜悯,“是的……她已经死了。所以我不救。”!
“原来……”他讷讷转过头来,看着廖青染,口吃道,“你、你就是我五嫂?”
“那些事情,其实已然多年未曾想起了……十几年来浴血奔驰在黑暗里,用剑斩开一切,不惜以生命来阻挡一切不利教王的人,那样纯粹而坚定,没有怀疑,没有犹豫,更没有后悔——原本,这样的日子,过得也是非常平静而满足的吧?!
“说不定是伏击得手?”老三徐庭揣测。。
““在下自幼被饲冰蚕之毒,为抗寒毒,历经二十年,终于将圣火令上的秘术炼成。”妙风使双手轻轻合拢,仿佛是一股暖流从他掌心流出,柔和汹涌,和谷口的寒风相互激荡,一瞬间以他身体为核心,三丈内白雪凭空消失!。
獒犬警惕地望了薛紫夜一眼,低低呜了一声。。
仿佛想起了什么,她的手开始剧烈地发抖,一分也刺不下去。!
是要挟,还是交换?。
“那些既敬且畏的私语,充斥于他活着的每一日里。。
“九连环啊……满堂红!我又赢了!你快回答嘛。”。
“他颓然跪倒在雪中,一拳砸在雪地上,低哑地呼号着,将头埋入雪中——冰冷的雪湮没了他滚烫的额头,剧烈的悲怒在心中起伏,狂潮一样交替,然而他却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这样的巨浪找到一个宣泄的出口。!
“哦……”薛紫夜喃喃,望着天空,“那么说来,那个教王,还是做过些好事的?”。
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,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“因为他在恢复了常人的一切感情时,所有的一切却都已专首成空。。
“霍展白,我希望你能幸福。”……
是,她说过,独饮伤身。原来,这坛醇酒,竟是用来浇两人之愁的。
“是。”霍展白恭恭敬敬地低头,“有劳廖前辈了。”
他无法,悻悻往外走,走到门口顿住了脚:“我说,你以后还是——”。
出门前,他再叮嘱了一遍:“记住,除非他离开,否则绝不要解开他的血封!”。
“所以,你放心,我一定会尽全力把明介治好。。
“然后,那一杯酒被浇在了地面上,随即渗入了泥土泯灭无痕。醉眼朦胧地瞳看着那人且歌且笑,模糊地明白了对方是在赴一个永远无法实现的约――。
“好吧。”终于,教王将金杖一扔,挫败似的往后一靠,将身体埋入了玉座,颓然叹息,“风,这是你二十年来对我提出的第一个要求,我答应你——那个女人,真是了不起。”!
“然而在这个下着雪的夜里,在终将完成多年心愿的时候,他却忽然改变了心意。……”
“昆仑。大光明宫西侧殿。。
然而不等他再说什么,瞳将酒杯掷到他面前:“不说这些。喝酒!”。
只要任何一方稍微动一下,立即便是同归于尽的结局。!
还是,只是因为,即便是回忆起来了也毫无用处,只是徒自增加痛苦而已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