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都什么时候了!”薛紫夜微怒,不客气地叱喝。
“什么?”他看了一眼,失惊,“又是昆仑血蛇?”
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。
那样寥寥几行字,看得霜红笑了起来。。
“那一剑从左手手腕上掠过,切出长长的伤口。!”
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:狂奔无路,天地无情,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,一分分地死去,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“在下可以。”妙风弯下腰,从袖中摸出一物,恭谨地递了过来,“这是教王派在下前来时,授予的圣物——教王口谕,只要薛谷主肯出手相救,但凡任何要求,均可答允。”!
——只不过那个女人野蛮得很,不知道老阁主会不会吃得消?谷中的白梅也快凋谢了吧?只希望秋水的病早日好起来,他也可以脱身去药师谷赴约。
“听话。一觉睡醒,什么事都不会有了,”薛紫夜封住了他的昏睡穴,喃喃说着,将一粒解药喂入了他嘴里,“什么事都不会有了……”
命运的轨迹在此转弯。。
“雪怀……”薛紫夜喃喃叹息,揭开了大氅一角,看了看那张冰冷的脸,“我们回家了。”。
“你在天上的灵魂,会保佑我们吧?!
“为什么不肯接任鼎剑阁主的位置?墨魂剑不是都已经传给你了吗?”。
旋双方的动作都是快到了极点。。
“可此刻,怎么不见妙风?!
“……”妙风顿了一顿,却只是沉默。!
无法遗忘,只待风雪将所有埋葬。
“然而,那一瞬间,只看得一眼,他的身体就瘫软了。!
“好了。”她的声音里带着微弱的笑意,从药囊里取出一种药,轻轻抹在瞳的眼睛里,“毒已然拔去,用蛇胆明目散涂一下,不出三天,也就该完全复明了。”。
“那一战七剑里损失大半人手,各门派实力削弱,中原武林激烈的纷争也暂时缓和了下来。仿如激流冲过最崎岖艰险的一段,终于渐渐趋于平缓。。
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,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屏风后,秋水音刚吃了药,还在沉沉睡眠——廖谷主的方子很是有效,如今她的病已然减轻很多,虽然神志还是不清楚,有些痴痴呆呆,但已然不再像刚开始那样大哭大闹,把每一个接近的人都当做害死自己儿子的凶手。!
于是,就这样静静地对饮着,你一觞,我一盏,没有语言,没有计较,甚至没有交换过一个眼神。鼎剑阁新任地阁主喝大光明宫的年轻教王就这样对坐着,默然地将那一坛她留给他们最后地纪念,一分分地饮尽。。
“这支箭……难道是飞翩?妙风失惊,八骏,居然全到了?。
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。
“吐出的气息都是冰冷的,仿佛一个回魂的冥灵。!
“医生,替她看看!”妙风看得她眼神变化,心知不祥,“求求你!”。
她手里的玉佩滚落到他脚边,上面刻着一个“廖”字。。
“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,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,“滚吧。”。
霍展白怔住,心里乍喜乍悲。……
愚蠢!难道他们以为他忍辱负重那么多年,不惜抛妻弃子,只是为了替中原武林灭亡魔宫?笑话——什么正邪不两立,什么除魔卫道,他要的,只不过是这个中原武林的霸权,只不过是鼎剑阁主的位置!
如今,难道是——
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。
坐在最黑的角落,眼前却浮现出那颗美丽的头颅瞬间被长刀斩落的情形——那一刹那,他居然下意识握紧了剑,手指颤抖,仿佛感觉到某种恐惧。。
“渐渐地,他们终于都醉了。大醉里,依稀听到窗外有遥远地筚篥声,酒醉地人拍案大笑起来,对着虚空举起了杯:“绿蚁新醅酒,红泥小火炉。晚来天欲雪,能饮一杯无?”。
“廖青染将孩子交给身后的使女,拆开了那封信,喃喃:“不会是那个傻丫头八年后还不死心,非要我帮她复活冰下那个人吧?我一早就跟她说了那不可能——啊?这……”。
——必须要立刻下山去和妙火会合,否则……!
“他和她,谁都不能放过谁。……”
“如今大仇已报,所在意的人都平安离开险境,她还有什么牵挂呢?。
夏之园里,绿荫依旧葱茏,夜光蝶飞舞如流星。。
妙风跟在她后面,轻得听不到脚步声。!
不然的话,血肉之躯又怎能承受种种酷刑至此?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