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如你无法知道你将遇到什么样的人,遇到什么样的事,你也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命运会在何时转折。有时候,一个不经意的眼神,一次擦肩而过的邂逅,便能改写一个人的一生。
一个杀手,并不需要过去。
“追电?!”望着那匹被钉死在雪地上的坐骑,他眼睛慢慢凝聚。。
——那样的一字一句,无不深入此刻的心中。如此慰藉而伏贴,仿佛一只手宁静而又温柔地抚过。她霍地坐起,撩开帘子往外看去。。
““那、那不是妖瞳吗……”!”
那是多么想永远留在那个记忆里,然而,谁都回不去了。。
自己……原来也是一个极自私懦弱的人吧?!
薛紫夜起来的时候,听到有侍女在外头欢喜地私语。她有些发怔,仿佛尚未睡醒,只是拥着狐裘在榻上坐着——该起身了。该起身了。心里有一个声音不停地催促着,冷醒而严厉。
室内炉火熊熊,温暖和煦,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,听得声音,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
“啊?”薛紫夜茫茫然地醒了,睁开眼,却发现那个带着她的骑手已经睡了过去,然而身子却挺得笔直,依然保持着策马的姿势,护着她前行。。
权势是一头恶虎,一旦骑了上去就再难以轻易地下来。所以,他只有驱使着这头恶虎不断去吞噬更多的人,寻找更多的血来将它喂饱,才能保证自己的不被反噬——他甚至都能从前代教王身上,看到自己这一生的终点所在。。
““呵。”他笑了笑,“被杀?那是最轻的处罚。”!
何况……他身边,多半还会带着那个药师谷不会武功的女人。。
旋受伤的五名剑客被送往药师谷,而卫风行未曾受重伤,便急不可待地奔回了扬州老家。。
“自己当年第一次来这里,就是被他拉过来的。!
出来前,教王慎重嘱托,令他务必在一个月内返回,否则结局难测。!
“夏浅羽他们的伤,何时能恢复?”沉默中,他忽然问了一个不相干的问题。
““好啊。”她却是狡黠地一笑,抓住了他的手臂往里拖,仿佛诡计得逞,“不过,你也得进来。”!
霍展白手指一紧,白瓷酒杯发出了碎裂的细微声音,仿佛鼓起了极大的勇气,终于低声开口:“她……走得很安宁?”。
“妙风默默看了她一眼,没有再说话,只是将双手按向地面。。
“叮!”风里忽然传来一声金铁交击之声,飞翩那一剑到了中途忽然急转,堪堪格开一把掷过来的青钢剑。剑上附着强烈的内息,飞翩勉强接下,一连后退了三步才稳住身形,只觉胸口血气翻涌。。
“嘎!”雪鹞不安地叫了一声,似是肯定了他的猜测,一双黑豆似的眼睛骨碌碌转。!
晚来天欲雪,何处是归途?。
“天色微蓝的时候,她的脸色已然极差,他终于看不下去,想将她拉起。。
那里,她曾经与他并肩血战,在寒冷的大雪里相互取暖。。
“原来是这样……原来是这样!是真的。药师谷里小夜提及的那些往事,看到的那双清澈眼睛和冰下的死去少年,原来都是真的!她就是小夜……她没有骗他。!
大雪里有白鸟逆风而上,脚上系着的一方布巾在风雪里猎猎飞扬。。
“那……廖前辈可有把握?”他讷讷问。。
“她没有回答,只是抬起手封住了他腹间断裂的血脉。。
“霍展白,你又输了。”然而,一直出神的薛紫夜却忽然笑了起来。……
热泉边的亭子里坐着两个人,却是极其沉默凝滞。
妙风跟在她后面,轻得听不到脚步声。
“是!”绿儿欢天喜地地上来牵马,对于送走这个讨债鬼很是开心。霜红却暗自叹了口气,知道这个家伙一走,就更少见谷主展露欢颜了。。
他竭力维持着身形和神志,不让自己在对方之前倒下。而面前被自己长剑刺穿的胸膛也在急促起伏,白玉面具后的眼神正在缓缓黯淡下去。。
“晨凫倒在雪地里,迅速而平静地死去,嘴角噙着嘲讽的笑。。
“她不解地望着他:“从小被饲冰蚕之毒,还心甘情愿为他送命?”。
窗外大雪无声。!
“她缓缓站了起来,伫立在冰上,许久许久,开口低声道:“明日走之前,帮我把雪怀也带走吧。”……”
“瞳默然一翻手,将那枚珠子收起:“事情完毕,可以走了。”。
什么都没有。。
那一瞬间露出了空门,被人所乘,妙风不用回头也能感觉到剑气破体。他一手托住薛紫夜背心急速送入内息,另一只手却空手迎白刃,硬生生向着飞翩心口击去——心知单手决计无可能接下这全力的一击,所以此刻他已然完全放弃了防御,不求己生,只求能毙敌于同时!!
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,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。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,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——她的眼神忽然一变:那只手的指甲,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!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