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原来是真的……”一直沉默着的人，终于低哑地开口，“为什么？”

    “青染对我说，她的癫狂症只是一时受刺激，如今应该早已痊愈。”卫风行显然已经对一切了然，和他并肩疾驰，低声道，“她一直装作痴呆，大约只是想留住你——你不要怪她。”

    她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抱着一具尸体在雪原里狂奔的模样——。

    “好了。”霍展白微笑，吐出一口气。。

    ““这、这……”她倒吸了一口气。！”

    她踉跄地朝着居所奔跑，听到背后有追上来的脚步声。。

    霍展白垂头沉默。！

    霍展白在黑暗里躲避着闪电般的剑光，却不敢还手。

    已经到了扬州了，可以打开了吧？他有些迫不及待地解开了锦囊，然而眼里转瞬露出吃惊的神色——没有药丸！

    他本是楼兰王室的幸存者，亲眼目睹过一族的衰弱和灭绝。自从被教王从马贼手里救回后，他人生的目标便只剩下了一个——他只是教王手里的一把剑。只为那一个人而生，也只为那一个人而死……不问原因，也不会迟疑。。

    “……”妙风在这样的话语之下震了一震，随即低声：“是。”。

    ““哼。”她忽地冷哼了一声，一脚将死去的教王踢到了地上，“滚吧。”！

    而他依旧只是淡淡地微笑。。

    旋“你背叛鼎剑阁也罢了，可是你连秋水母子都不顾了吗？”霍展白握紧了剑，身子微微发抖，试图说服这个叛逃者，“她八年来受了多少苦——你连问都不问！”。

    “那一道伤口位于头颅左侧，深可见骨，血染红了一头长发。！

    “什么？”霍展白一惊抬头，“瞳成了教王？你怎么知道？”！

    “不，还是等别人来陪你吧。”雅弥静静地笑，翻阅一卷医书，“师傅说酒能误事，我作为她的关门弟子，绝不可像薛谷主那样贪杯。”

    ““——还是，愿意被歧视，被幽禁，被挖出双眼一辈子活在黑暗里？”！

    他说什么？他说秋水是什么？。

    “绿洲乌里雅苏台里柳色青青，风也是那样的和煦，完全没有雪原的酷烈。。

    那一瞬，妙水霍然转身，手腕一转抓住了薛紫夜：“一起走！”。

    你在天上的灵魂，会保佑我们吧？！

    雅弥？她是在召唤另一个自己吗？雅弥……这个昔年父母和姐姐叫过的名字，早已埋葬在记忆里了。那本来是他从来无人可以触及的过往。。

    “这个女人身上散发出馥郁的香气，妖媚神秘，即便是作为医者的她，都分辨不出那是由什么植物提炼而成——神秘如这个女人的本身。。

    他忽然间发现自己无法遏制地反复想到她。在这个归去临安终结所有的前夜，卸去了心头的重担，八年来的一点一滴就历历浮现出来……那一夜雪中的明月，落下的梅花，怀里沉睡的人，都仿佛近在眼前。。

    ““六弟？”那个戴着青铜面具的人冷笑起来，望着霍展白，“谁是你兄弟？”！

    他追上了廖青染，两人一路并骑。那个女子戴着风帽在夜里急奔。虽然年过三十，但却如一块美玉越发显得温润灵秀，气质高华。。

    他苦笑着，刚想开口说什么，充满了醉意的眼神忽然清了清，重新沉默。。

    “侍女们无法，只得重新抬起轿子，离去。。

    他低头坐在黑暗里，听着隔壁畜生界里发出的惨呼厮杀声，嘴角无声无息地弯起了一个弧度。……

    的确是简单的条件。但在占上风的情况下，忽然提出和解，却不由让人费解。

    “辛苦了，”霍展白看着连夜赶路的女子，无不抱歉，“廖……”

    “抱歉，我还有急事。”霍展白晃了晃手里的药囊。。

    他循着血迹追出，一剑又刺入雪下——这一次，他确信已然洞穿了追电的胸膛。然而仅仅只掠出了一丈，他登时惊觉，瞬间转身，身剑合一扑向马上！。

    “――大醉和大笑之后，他却清楚地知道今夕已是曲终人散。。

    ““展白！”在一行人策马离去时，秋水音推开了两位老嬷嬷踉跄地冲到了门口，对着他离去的背影清晰地叫出了他的名字，“展白，别走！”。

    薛紫夜醒来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在奔驰的马背上。！

    “仙风道骨的老人满面血污，眼神亮如妖鬼，忽然间疯狂地大笑起来。……”

    “他只不过是再也不想有那种感觉：狂奔无路，天地无情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最重要的人在身侧受尽痛苦，一分分地死去，恨不能以身相代。。

    “姐姐，我是来请你原谅的，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，喃喃低语，“一个月之后，‘血河’计划启动，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！”。

    背后的八剑紧紧追来，心胆俱裂的她顾不得别的，直接推开了那一扇铁门冲了进去——一股阴冷的气息迎面而来，森冷的雪狱里一片黑暗，只有火把零星点缀，让她的视觉忽然一片黯淡，什么也看不见了。！

    “嗯。”霍展白点点头，多年心愿一旦达成，总有如释重负之感，“多谢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