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远征昆仑回来后的第四个月早上,霍展白在六剑的陪伴下来到秣陵,在天下武林面前从老阁主南宫言其手里接过了黄金九鼎,携着墨魂剑坐上了阁中的宝座。按惯例,朝廷也派出了特使前来道贺,带来了皇上特赐的尚方宝剑与免死金牌——鼎剑阁从公子舒夜创立开始,就一直鼎剑兼顾,平衡着朝野间的力量,连当朝天子都不敢小觑。
——这分明是蜀中唐门的绝密暗器,但自从唐缺死后便已然绝迹江湖,怎么会在这里?
那一瞬间的刺痛是如此剧烈,远远超过了他所能承受。心中如沸,却无可倾吐。霍展白疯狂地出剑,将所遇到的一切劈碎。墨魂剑下碎玉如雪,散落一地。然而,十几招过,半空里再度劈落的剑却被一股和煦的力量挡住了。。
他总算是知道薛紫夜那样的脾气是从何而来了,当真是有其师必有其徒。。
“药师谷口,巨石嶙峋成阵。!”
他忽然一个踉跄,露出了痛苦的表情。。
他从胸中吐出了无声的叹息,低下头去。!
然而才五岁的他实在恐惧,不要说握刀,甚至连站都站不住了。
咳了一夜?霍展白看到小晶手里那条满是斑斑点点血迹的手巾,心里猛地一跳,拔脚就走。她这病,倒有一半是被自己给连累的……那样精悍要强的女子,眼见得一天天憔悴下去了。
“沫儿的药,明天就能好了吧?”然而,此刻他开口问。。
是的,他只不过是一个杀人者——然而,即便是杀人者,也曾有过生不如死的时刻。。
“暮色笼罩了雪域绝顶,无数的玉树琼花都黯淡了下去,逐渐隐没。!
“可靠。”夏浅羽低下了头,将剑柄倒转,抵住眉心,那是鼎剑阁八剑相认的手势,“是这里来的。”。
旋那是妙空使,冷笑着堵住了前方的路。。
“每次下雪的时候,他都会无可抑制的想起那个紫衣的女子。八年来,他们相聚的时日并不多,可每一日都是快乐而轻松的。!
没人知道这一番话的真假,就如没有人看穿他微笑背后的眼神。!
霍展白垂头沉默。
““……”薛紫夜万万没料到他这样回答,倒是愣住了,半晌嗤然冷笑,“原来,你真是个疯子!”!
“一天之前,沫儿慢慢在我怀里断了最后一口气……为什么,你来得那么晚!”。
““啊——”在飞速下坠的瞬间,薛紫夜脱口惊呼,忽然身子却是一轻!。
妙风微微一怔:“可谷主的身体……”。
“老五?!”!
就在獒犬即将咬断她咽喉的瞬间,薛紫夜只觉得背后一紧,有一股力量将她横里拉了开去。。
““好了。”她抬起头,看着他,“现在没事了,明介。”。
“怎么?不敢分心?”飞翩持剑冷睨,“也是,修罗场出来的,谁会笨到把自己空门卖给对手呢?”。
““起来!”耳边竟然又听到了一声低喝,来不及睁开眼睛,整个人就被拉了起来!!
那么多的鲜血和尸体堆叠在一起,浸泡了他的前半生。。
是的,他想起来了……的确,他曾经见到过她。。
“暮色深浓,已然有小雪依稀飘落,霍展白在奔驰中仰头望着那些落下来的新雪,忽然有些恍惚:那个女人……如今又在做什么呢?是一个人自斟自饮,还是在对着冰下那个人自言自语?。
原来……自己的身体,真的是虚弱到了如此吗?……
为什么不躲?方才,她已然用尽全力解开了他的金针封穴。他为什么不躲!
那些马贼齐齐一惊,勒马后退了一步,然后发出了轰然的笑声:那是楼兰女子随身携带的小刀,长不过一尺,繁复华丽,只不过作为日常装饰之用,毫无攻击力。
无数的往事如同眼前纷飞的乱雪一样,一片一片地浮现:雪怀、明介、雅弥姐弟、青染师傅、宁麽麽和谷里的姐妹们……那些爱过她也被她所爱的人们。。
只有霍展白微微犹豫了一下。。
“霍展白握着缰绳的手微微一颤,却终究没有回头。。
“然而,不等他发力扭断对方的脖子,任督二脉之间气息便是一畅,气海中所蓄的内息源源不断涌出,重新充盈在四肢百骸。。
长剑从手里蓦然坠落,直插入地,发出铁石摩擦的刺耳声响。驿站里所有人都为之一颤,却无人敢在此刻开口说上一句话。鸦雀无声的沉默。!
“屋里的孩子被他们两个这一声惊呼吓醒了,哇哇地大哭。……”
“长长的银狐裘上尚有未曾融化的雪,她看不到陷在毛裘里的病人的脸。然而那之苍白的手暴露在外面的大风大雪里,却还是出人意料的温暖——她的眼神忽然一变:那只手的指甲,居然是诡异的碧绿色!。
“不必,”妙风还是微笑着,“护卫教王多年,已然习惯了。”。
这不是薛紫夜拿去炼药的东西吗?怎么全部好端端的还在?!
“紫夜没能炼出真正的解药,”廖青染脸色平静,将那封信放在桌上,望着那个脸色大变的人,“霍七公子,最早她写给你的五味药材之方,其实是假的。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