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天山剑派首徒、八剑之一的霍展白接替南宫言其成为鼎剑阁阁主后,中原武林进入了难得的安宁时期――昆仑的大光明宫在内乱后近乎销声匿迹,修罗场的杀手也不再纵横于西域,甚至,连南方的拜月教也在天籁教主逝世后偃旗息鼓,不再对南方武盟咄咄逼人。
瞳脱口低呼一声,来不及躲开,手猛然一阵剧痛。殷红的血顺着虎口流下来,迅速凝结成冰珠。
“死丫头,笑什么?”薛紫夜啐了一口,转头戳着她的额头,“有空躲在这里看笑话,还不给我去秋之苑看着那边的病人!仔细我敲断你的腿!”。
七剑沉默下来,齐齐望向站在璇玑位上的霍展白。。
“然而不等她站稳,那人已然抢身赶到,双掌虚合,划出了一道弧线将她包围。!”
“那我先去准备一下。”他点点头,转身。。
怎么可以这样……怎么可以这样?!!
“好。”薛紫夜捏住了钥匙,点了点头,“等我片刻,回头和你细细商量。”
暮色中,废弃的村落里,有一个长久跪在墓前的人。
室内炉火熊熊,温暖和煦,令人完全感觉不到外面是冰天雪地。薛紫夜正有些蒙欲睡,听得声音,霍然睁开了眼睛——。
每年江南冬季到来的时候,鼎剑阁的新阁主都会孤身来药王谷,并不为看病,只是去梅树下静静坐一坐,独饮几杯,然后离去。陪伴他来去的,除了那只通人性的雪鹞,杦只有药王谷的那个神秘的新谷主雅弥。。
“她的气息丝丝缕缕吹到了流血的肌肤上,昏迷的人渐渐醒转。!
“霍展白?”看到来人,瞳低低脱口惊呼,“又是你?”。
旋妙风神色淡定,并不以她这样尖刻的嘲讽为意:“教王向来孤僻,很难相信别人——如若不是我身负冰蚕之毒,需要他每月给予解药,又怎能容我在身侧侍奉?教中狼虎环伺,我想留在他身侧,所以……”。
“霍展白心里一惊,再也忍不住,一揭帘子,大喝:“住手!”!
妙风微微一怔,笑:“不必。腹上伤口已然愈合得差不多了。”!
“我来吧。”不想如此耽误时间,妙风在她身侧弯下身,伸出手来——他没有拿任何工具,然而那些坚硬的冻土在他掌锋下却如豆腐一样裂开,只是一掌切下,便裂开了一尺深。
“而风雪里,有人在连夜西归昆仑。!
如果薛紫夜提出这种要求,即使教王当下答应了,日后也会是她杀身之祸的来源!。
“薛紫夜默然细看半晌,站起了身:“我出去一下,稍等。”。
“你不会想反悔吧?”雅弥蹙眉。。
妙风没有回答,只是自顾自地吹着。!
霍展白抬起头,看到了一头冰蓝色的长发,失声道:“妙风?”。
““姐姐,我是来请你原谅的,”黑衣的教王用手一寸寸地拂去碑上积雪,喃喃低语,“一个月之后,‘血河’计划启动,我便要与中原鼎剑阁全面开战!”。
灰白色的苍穹下,忽然掠过了一道无边无际的光!那道光从极远的北方漫射过来,笼罩在漠河上空,在飞舞的雪上轻灵地变换着,颜色一道一道地依次更换:赤、橙、黄、绿、青、蓝、紫……落到了荒凉的墓园上,仿佛一场猝然降临的梦。。
“薛紫夜在夜中坐起,感到莫名的一阵冷意。!
妙风微微笑了笑,只是加快了速度:“修罗场出来的人,没有什么撑不住的。”。
那个强留了十多年的梦,在这一刻后,便是要彻底地结束了。从此以后,她再也没有逃避的理由。。
“明介?妙风微微一惊,却听得那个女子在耳边喃喃:。
“秋水。”他喃喃叹息。她温柔地对着他笑。……
大雪还在无穷无尽地落下,鹅毛一样飘飞,落满了他们两个人全身。风雪里疾驰的马队,仿佛一道闪电撕裂开了漫天的白色。
“……”薛紫夜随后奔到,眼看妙风倒地,一时间说不出话来。
——然而,即使是她及时地遇到了他们两人,即使当时小夜还有一口气,她……真的会义无返顾地用这个一命换一命的方法,去挽救爱徒的性命吗?。
“快走!”妙风一掌将薛紫夜推出,拔出了雪地里的剑,霍然抬首,一击斩破虚空!。
““廖前辈。”霍展白连忙伸臂撑住门,“是令徒托我传信于您。”。
““别……”忽然间,黑暗深处有声音低微地传来,“别打开。”。
“脸上尚有笑容。”!
“在以后无数个雪落的夜里,他经常会梦见一模一样的场景,苍穹灰白,天地无情,那种刻骨铭心的绝望令他一次又一次从梦中惊醒,然后在半夜里披衣坐起,久久不寐。……”
““原来是为了女人啊!可是,好像最后老阁主也没把位置传给那个姓徐的呀?”。
她叹了口气,想不出霍展白知道自己骗了他八年时,会是怎样的表情。。
圣火令?那一瞬间,他只觉得头脑一清。!
然而奇怪的是,明力根本没有躲闪。。